马车缓缓停下,宁虎生率先跳下马车车架,候在一旁,宁长荣才掀开马车的帘子,从马车中出来。
曹应发第一时间上前恭敬道:“宁大人。”
宁长荣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带路吧。”
曹应发点头称是,随后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
“您吩咐的饭菜已经送到犯人手中,下官亲自盯着,没人敢苛扣。”
有没有人可靠宁长荣道也不在意。
他随意的点头,一边听着曹颖发汇报,一边打量着着这刑部大牢的布局,还是那熟悉的模样。
当初来见白云良的时候,他便来过一次。
不过这些人的品阶显然不如白云良牢房的看守严密程度也没有白云良那种。
有的甚至几个官员关在一起。
宁长荣看见了疑惑的问道:“这些人怎么都关在一起?”为了防止犯人出事,像这种犯官一般是单独关押。
曹应发生怕误会,赶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实在是犯人太多,只能够几个关在一起,不过大人放心,狱卒们都看着呢,不会叫他们出事。”
“行。”
宁长荣的身影落入那些犯人的眼中,便有人哭天抢地的喊着冤枉。
“大人冤枉大人下官冤枉啊!”
“臣要面见陛下!宁大人!下关要面见陛下!”
那名看似稳重正气的犯官最后还是把这顿可能是断头饭的丰盛饭菜给吃了,现在见宁长荣走下来,顿时也跟着八到牢房大门口哭天抢地。
宁长荣掏了掏耳朵,见他神色有些不耐烦,曹应发见状,立刻朝这些犯人大声吼道:
“都给老子闭嘴!”
曹应发没少整他们,见他发怒这些犯官,心有戚戚,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宁长荣不敢再嚎叫。
宁长荣有些意外的看了曹应发一眼,“威望不小。”
对方嘿嘿一笑,拱手说道:“全仰仗宁大人提拔。”
他一个小小的城卫,能来这刑部,靠的是谁他一清二楚。
宁长荣笑了笑,不说话,转过头去打量那些犯事的官员。
这些人眼中全是求生的欲望,再看看牢中的碗,吃的一干二净,连颗米粒都没剩。
“你们想活吗?”
犯人们顿时像疯了一样,疯狂的大声叫道:“宁大人,想活!我想活!”
“宁大人!宁爷爷!下官想活,只要您把下官救出来,从此以后下官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
“啧啧,”一旁的狱卒小声讨论,“这些青天大老爷可真不要脸皮。”
“要脸皮就没命了,命都没了,还要脸皮干嘛?不过我也着实没想到这些青天大老爷这么豁得出去。”连当狗这样的话都敢直言。
宁长荣看着大家眼中爆发着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语气淡淡的说道:“想活,本官有办法,不过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能活下来。”
“宁大人请说!”
“宁大人请直言!”
宁长荣坐在曹应发特意搬来的那个椅子上被轻松的倚靠在后面。
“你们都是因为犯了各种事情被抓进来,但究其根本还是一个原因,太贪了。”
那些人听到这里顿时痛哭流涕,指天发誓说自己一定会悔改,再也不会伸手。
“不,本官要你们去贪。”
他这话一说,别说是那些犯官,就连曹应发一干人等都愣在原地。
那些犯官摸不准,宁长荣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对方是在试探他们。
“宁大人放心,我等经此一事绝对不会再贪了!”
“宁大人!下官真的知道错了,下官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造下如此大祸。”
“就是为了下官的家人,下官也不会再乱伸手,请宁大人放心,宁大人请救下官一救!”
宁长荣语气淡淡的说:“好了,你们发的这些誓言中有多少真假你们自己清楚。”
“本官不是在试探你们。”
“本官就是要你们去贪,去交州给本官狠狠的贪。”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些一脸懵的犯官,竖起一根手指,“只要一年能贪到十万两白银,他就能活命,要是达不到,哼哼。”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猜到,达不到那自然是死路一条。
有一个胆子大的官员试探的问道:“宁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对方想一想觉得也对,既然关系到活命的机会,自然要问清楚。
“依宁大人所言,每年都要贪那十万辆白银吗?可以用各种手段?朝廷也不会处罚?”
宁长荣点点头,“没错,这次去就是发挥你们的特长,好好的把你们那些各种贪污手段使出来。”
有一个人迟疑的问道,“宁大人所言是一年十万两白银,可一个地方不可能每年都能贪到十万两。”
宁长荣冷笑,“那是你们的问题,与本官何干?”
众人顿时语塞。
“那若是今年贪了二十万两,明年只能贪到几万两,今年的能算到明年去吗?”
“自然可以,有本事你一年贪五年的银子也行。总之一句话,只要有本事为朝廷捞银子,你们就能活命。”
“陛下……陛下知晓此事吗?”
宁长荣道:“莫不是你们以为本官敢自作主张?就为了你们这群混账?”
“不敢不敢。”那问话的人连忙赔罪。
又有一个人发声问道:“那下官的家眷怎么处理?”
按照他们所犯的罪责,直系亲眷一般都会被牵连,其他人等,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总之是无人能幸免于难。
“陛下开恩,允许他们跟你们一起前往交州,不过你们只能住在当地的县衙。”
不用想也知道,当地的县衙肯定是看管他们的地方。
但能一家人聚在一起还能活命,这些犯官已经感恩万德。
至于捞银子的事情,肯定是前面几年好捞,后面几年越来越难。
但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他们暂时不想去思考。
若是不答应,立刻就会人头落地,怎么回答所有人一清二楚。
毫无意外,所有人都同意了。
曹应发一干人等,听他们的对话,也听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