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的调侃洪明帝,还是当着宋沅的面,宋煜嚣张的属实过头了些。
宋沅冷脸喝着茶,不再顺着他的话往下接,知道他要开始此行的目的了。
“有一事,还要斗胆请问太子殿下才是。”宋煜说的客气,神色却无比倨傲:“明恭太子暴毙一事,为何不彻查?”
宋沅抬眼看向他:“明恭太子死于急症,这一点太医院已经给出定论了。”
“急症?”宋煜轻笑,显然不信:“臣听说,明恭太子病逝前,形如枯槁,身上皮肤成片溃烂流脓不止,分明就是中毒之症,不知殿下口中的急症具体是什么病,竟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还请太子殿下明示,已解臣翻遍医术都不能解之惑。”
宋沅面色不善:“小王爷的消息渠道真是灵通,不知从哪听来的这些虚妄之言,明恭太子的病是数月积累之下所患,已经服药调理数月,一朝病情爆发这才卧病,病痛磨人,骨瘦如柴的确不假,可是皮肤溃烂流脓不止便有些荒唐了。”
“臣相信这样重要的事是不会空穴来风的,既然有所传言,那必然有几分真假,若是太医能说出个大概,那尚且还有几分可信,可偏偏太医对此讳莫如深缄口不言,反倒惹人怀疑。”宋煜满脸自信:“若非殿下成了得利之人,想必也会对此事心存疑虑追查到底吧?”
宋沅放下茶盏:“所以小王爷是在怀疑孤?”
“臣知道,殿下与明恭太子兄弟情深,这件事实在不该怀疑到殿下身上,可是殿下这么顺利的继任储位,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殿下的几位兄长可不是善茬良人,明恭太子在时,他们尚且争夺激烈,怎么如今反倒甘心让步了呢?”
听到这,宋沅反倒扯起嘴角:“这不仅仅是小王爷一个人的困惑,还是其他皇族的困惑吧。”
“殿下圣明,虽说殿下才能出众,既有朝堂文臣人望,又有二爷手中兵权支持,继任储位理所应当,可是其他皇子对此持默认态度实在让人诧异,但凡他们闹一闹,这件事兴许还有几分可信,储君之位到手的过于顺利,必定存在蹊跷。”
他执意要宋沅给个说法出来,宋沅只能沉默,有句话宋煜说的很对,如果自己不是得利者,那她对此也会心存怀疑。
可这件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说清楚的,彻查宋淳暴病而亡的原因,那必然会把洪明帝宠信大巫织焰,被大巫织焰利用借刀杀人一事暴露出来,届时,百姓会如何看待洪明帝这个本就昏庸的帝王?群臣可还会继续信服他们父子?皇族可还会安分守己?
若问罪大巫织焰,她这个与大巫织焰定下契约的人是救还是不救?救了,那她就得背上为虎作伥的罪名,就得与洪明帝一样被钉死在昏君榜上,那她多年筹谋必将尽毁,不救,她违背契约承担代价,照养死路一条。
几位兄长愿意退让,一则是先前就被宋淳打压,再无翻身的可能,二则是手中权利的确难与二哥宋润相争,三则便是她自己这些年的政绩实打实的摆在那里,每一条理由都很清晰,但旁人不信。
这些皇族,从不相信争权夺利之人会顾全大局,诚如洪明帝看待宋涪一样,无法理解他为何手握火器兵权却甘心称臣。
“太子殿下。”宋煜抱拳:“能否给个值得信服的解释?”
宋沅反问:“小王爷想听的解释,是让孤承认,先前明恭太子打压诸位皇子唯独放过孤一人是因为孤的算计,孤让明恭太子做了马前卒,得罪了所有的兄长后再站出来替所有兄伸张正义,不念手足之情对明恭太子痛下杀手以此换取诸位兄长的支持是吗?”
“殿下不觉得很合理吗?”宋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