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当然，多谢左道长。”

刘子铭咳出一口带着黑点的淤血，这才顺过气来，他也没去休息，而是直接走到了那个怨鬼面前。

现如今，对方眼神中已经不见任何凶戾之气，然而与之相对应的，也同样没有任何一丝人的情感，它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就仿佛个无神的木偶一样。

左老道这法术……

刘子铭看着怨鬼的脸庞，似乎想从中寻找出一些特殊的痕迹，可最终他还是摇摇头。

算了，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无关。

起码暂时无关。

刘子铭吸了一口气，让略带寒意的夜风清醒下头脑，接着对怨鬼问道：“姓名？”

“吴……吴元。”

“职业？”

“……？”

“就是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钱庄主家签长契的奴仆。”

“现居住地址……不对，职业病又犯了，我问这干啥——我是说，你是怎么死的？”

“我是……我是……”

那名叫吴元的怨鬼像是突然触及到了什么，忽然用力捂住脑袋，同时已经平稳下去的怨气又开始翻滚，眼见得就要再次失控——

这是刺激到心神，起煞了？

刘子铭瞟了一眼腰间的口袋，见左道士没一丁点帮忙的意思，于是只得叹了口气，自己亲自动手。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半生不熟的净神咒从嘴中颂出，虽然刘子铭这个速成班的道士业务实在不太熟练，不过这咒文好歹多少起了点作用。

在颂咒声的回荡之中，怨鬼的样子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很快地，就又再度变成了那幅木然的神情。

“那么让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吧，你是怎么死的？”

“我是，我是被妖邪所杀，那一天….我只记得有个白事队伍和一个棺材妖怪忽然闯进门来，然后不由分说地便开始杀人……”

“其中谁动手杀的你？”

“几个白事人。”

“这场屠杀时棺材动手了吗？”

“……没有，从始到终它都只是在旁边看着，曾有几个护卫突破了白事队伍的阻拦，想要擒住它，但它始终都只是仓皇闪避，并未直接动手。”

“你能给我详细说下当时的景象吗？”

“……”

“……”

“……”

“……”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之后，这场问答终于结束，而怨鬼也油尽灯枯，就连形体也开始消散。

直至此时，那一直没出声的老道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爬出来，他看着那只怨鬼，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肥美无比的烤鸡，然后，就见他一点点张开木质嘴巴，对准了怨鬼，将黑洞洞的口腔扩张到极限。

但一抹清光却忽地拦在了他的嘴边。

“小子，你干什么！”

刘子铭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