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黄执事,认真道:“前辈,我想留下继续做杂役。”
黄执事似乎很惊讶,过了一会儿才一脸为难的道:
“这可不好办,你年龄到这了,又没什么亮眼的表现,我也是很难办的。宗门的规矩你也知道,哪怕只是个杂役,也是不允许拖后腿的。”
孟周没有之前麻衣男子那般熟练,有些笨拙的伸手入袖,掏出两枚中品灵石放在桌上,道:
“门中的规矩我自然知道,可我相信您一定是有办法的。”
他很清楚,如自己这样的杂役在宗门眼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宗门规矩正眼搭他一眼都算是跌份。
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宗门对杂役的一切需求,都止步于杂役执事这一层。至于杂役执事具体如何管理落实,只要不闹出大乱子,都是没人过问的。
按照孟周的理解,唯有杂役执事才是入了宗门编制的,其他杂役全都是临时工。
眼前这位黄执事,对于他是走是留,完全可一言而决。
刚才,他现场展示了一番他是如何明码标价,收钱办事的,根本不在意有他这个旁观者在场。
就既说明如他这样的杂役分量有多轻,也说明人家的底气有多足。
在来的路上,他还寻思在行贿的时候如何隐晦优雅一点,无论是他,夏青,还是周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旁观了一场教学局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所以,他也不扭捏,直接灵石开路。
黄执事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好奇的问:“我很好奇,你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孟周脸上渐渐现出悲凉之色,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前辈,我原是计划着修行不成便回俗世老家,陪父母安度晚年,可他们……他们……”
他声音哽咽起来,狠狠揉了揉眼睛,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黄执事,悲声道:
“现在,我已是无家可回了。天下虽大,可除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还有何处可去。”这也不算说谎,周父周母确实在前不久去世了。
说着孟周忽又问道:“前辈,您一定看出了我现在状态异常吧?”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瞒不过去,免得黄执事瞎想,他干脆主动挑明。
黄执事闻言,果然轻轻颔首:“确实,你现在气息有点弱,法力波动也有点乱。”
“昨夜修行时,在下气急攻心,元气大伤,要想恢复,至少得半年以上。您说,以我这种状态离了杂事院,还能有个好吗?”
黄执事心中疑虑尽消,但却依旧没有松口,叹气摇头道:
“哎,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现在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这可就不好办了……咦,你的推荐人是谁来着,能不能找他想想办法?”
话到最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孟周苦笑摇头道:
“此法要是可行,我早做了,哪会拖到现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情,那次推荐就已经耗光了。”
他知道,黄执事这是在趁机探自己的底。
他现在只庆幸当年夏青为了撇清与周强之间的关系,在帮周强成为药园杂役这件事上做得非常隐蔽,兜了好几个圈子,除了两位当事人,没人知道究竟。
孟周不仅嘴上诉苦摆惨打感情牌,手上动作也不含糊。
他又往桌上放了一百零一枚灵石,一枚中品,一百枚下品。看上去倒是挺唬人,但实际价值,也就两枚中品灵石。
黄执事看着几乎摆满整个茶几的下品灵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整钱不够零钱凑,便是素来以善刮著称的他也有些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