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荣被问得一愣,慢半拍道:“……对啊。”
“他们一夜未归,只怕情况也是并不轻松,倘若我们这边解决不了,此战只怕危矣。”她视线遥望空气叹声。
付荣问:“夫人想说什么?”
“我现在心里有些没底……”她挠了挠头发,苦笑一声:“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我光凭以往看的一些野史与一些电视剧的内容就去干,万一不成……”
电视剧是什么?
付荣没太听懂她的某些用词,但通过她的话却终于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了。
说到底将军夫人不过才二十岁的姑娘,她再聪慧能干也会有软弱自我怀疑的时候,只因为她还是一个责任心很强、道德观很正的人。
莫说是她了,他们这些将领每一次作决策、行谋略,那也是慎之又慎,只因一步错,牺牲的便是无数将士的生命。
“夫人,倘若你不试,一定不成,但倘若试了,是不是还是有可能成呢?”他试图开解她。
她闻言看向他,听他继续道。
“咱们这些上战场的人,早就有了觉悟,生死由命,倘若每个人都有绝对的把握才去做,那么一定不会有人肯身先士卒。”
郑曲尺也就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但人被逼近悬崖边时,不想妥协不想死,那也就只能孤勇拼一拼了。
“嗯,你说得对,不试一定不成,我该相信我自己,相信你们。”
——
在雪花漫天飞舞的雪域平原上,双方士兵都握紧手中的武器,踏着积雪朝对方冲去,当士兵终于短兵相接时,冰冷的雪地上顿时溅起片片血花。
鲜血染红了大地,在一片洁白中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士兵们的呼喊声与武器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战场,鼓声如雷,如潮水般涌动的人潮仿佛要冲破这片冰雪的束缚。
邺军后方的弩炮因为极寒天气而熄火,变成了哑炮,但弩箭还能用,然而面对“铁马”所铸就的铜墙铁壁在前,他们的攻击策略显然不再奏效,至少没有了一开始的全面碾压,制胜在即。
随着“铁马”的缓慢、却不容阻挡的移动,它的庞大身躯既是推进的鼓点,也是绝对的杀敌利器。
这一场激烈的厮杀中,由于“铁马”的加入,邺军这边受到了威胁,一旦对方掩护北渊军突破了堑壕防线,那邺军必然会溃不成军。
是以为了阻挡对方,他们只能靠士兵们拿身躯去挡拦,可当刀剑砍上去,只能听到金属的撞击声,下一秒,惨叫声不断响起,寒光闪烁,鲜血四溅。
只见他们的身躯被“铁马”身体内的利刃机关刺穿,重重倒下,然而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国家的眷恋与对胜利的渴望,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想挥舞着武器与敌人同归于尽。
只可惜他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人”,而是一件铁做的机械,它冰冷且强大,所至之处,只遗祸遍地尸体。
“公输大家所制造的铁马……竟如此厉害?”蒲甲狄看完铁马在战场上的表现人都惊麻了。
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头顶,他不敢想象假如是敌人将这样的杀器放置在战场上,他该如何应对……
侯飞擎虽听过公输即若发明的“铁马”,但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一见也是骇人听闻啊。
“它可以将人藏于内腹中操纵走动,还能调动机关进行屠杀,外力难以摧毁,还能当作小型堡垒掩藏兵力暗中移动,这简直就是一项惊人的发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