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说罢走到门口往外左右看了看,又将会客厅的门掩了,这才回转身悄悄问道:“五公子想问问,面和相公们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您知道的,金人如果打过来,咱们兴州府肯定要面对金国至少一路大军。如今朝廷和相公们的意思不明,士卒们都无心训练,五公子每日忧心的就是这个!”
长安叹道:“五公子虽是嫡子,可他到底是晚辈,军中多的是跟随老爷征战多年的老兄弟,都是战场过命的交情,在军中也素有威望。如果朝廷下定了决心开战倒也罢了,大伙儿为了活命,多挣军功,说不得也要拧成一股绳,可如今朝廷心意不明,各人也就有各人的盘算,犹豫不决乃军中大忌!”
吴扬端起酒杯迟迟未饮:“老……父亲就不管吗?”
长安苦笑:“老爷自然是向着五公子的。可有些事情不是靠老爷管就能解决的。如同十公子您,圣眷优渥,可不也得自己一点一滴真刀实枪地拼吗?”
长安离席单膝跪地,向吴扬抱拳求道:“五公子虽然兄弟众多,可真正能帮大忙的,不多!十公子如今是皇城司提点,皇帝跟前的红人,五公子正是需要兄弟帮衬的时候,还请十公子看在过往我们五公子与十公子您情谊匪浅的面子,回兴州给老爷祝寿,也帮五公子撑撑场面!”
吴扬:“你起来罢,此事我自有计较!”
长安知道过犹不及,起身回席后喝酒吃菜,说些最近兴州发生的趣事,三人喝得十分尽兴!
过了半夜,吴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石小玉低声道:“大人,皇城司的人要见您。”
吴扬披衣起床,到外院一看竟是谢兀鹫。
昨日谢兀鹫带着长行的人马按照吴扬的吩咐在临安城大小药铺和酒家旅店排查,还真给他找到了金国侍卫的踪迹。
“钱塘门外有个姓马的,是个草药郎中,并不坐堂开店,都是走街串户兜售一些治疗热疮痈毒的草药,昨日他刚走出家门就被两个金国侍卫架走了,属下一路追查终于在西湖边的一个僻静的亭子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想来是中了痒痒粉的毒,又不敢进城住旅社,只得泡在西湖里靠湖水止痒。”
石南亭既然决定带着孙女逃走,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他在金国皇帝身边多年,深知这位皇帝的秉性,但凡他看的女子,只要这名女子不是直接拿刀威胁到他的性命,他可以屠尽这名女子的家人,却不会伤她分毫。
他带着石小玉逃走,完颜亮肯定会派人来追,只要不是太过分,祖孙两人的性命应该无虞,因此石南亭给弩箭和兵器都涂了毒,却不是致人死命的毒药,只是让人暂时失去战斗力却又较为难缠的痒痒粉之类的东西。
巷战中,石小玉趁乱射出的弩箭倒有两支奏功,石南亭配制的痒痒粉一旦进入血液,十分难解,他料定金人一定会去药店寻医,或者住店试图用沐浴来解痒。
吴扬吩咐白羽带人出去摸排特别指出这一点,谢兀鹫自然也知道,按照这个思路果然建功。凑巧的是他来吴府向吴扬禀报,吴扬三人喝了酒,睡得较沉,反而是初到吴府的石小玉睡不着觉,这才叫醒了吴扬。
“卑职已布置暗哨将人看牢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请大人示下!”
吴扬想了想,吩咐道:“你亲自去将人给我看牢了,我去五指调一个百人队,即刻将人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