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夫找来了。”
“堂下下跪何人?”
“小人是救济堂的坐诊大夫,小人姓吴。”姓吴的大夫跪下后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起。
“吴大夫,其实是我想找位大夫帮忙。”身份地位上,夏梓曦要比这位吴大夫高出不知多少,但从小经过聂家教导过不能失了大家闺秀的礼数和教养。
“小姐,请说”
“此人说我一个人凭着双手,赤手空拳把他打成这般模样,能否劳烦您帮忙给他验个伤。银钱方面您不用担心,我来给。”
“小姐,您刚刚提到他说您赤手空拳把他打成这样?”吴大夫话语中带着疑惑,眼神好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当然有问题啊!这不是张口胡说嘛!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刚收的徒弟或是小药童都知道,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个懂点拳脚功夫而且还是年轻男子所为,而小姐您很显然,衣着打扮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您向小人行礼时,无意间看到您的手指,你的手指白皙纤细,没有任何练武所致的伤痕和茧子。”
“不愧是此地有名的大夫,心细如尘啊!”
“有劳吴大夫帮忙,这是给你的。”聂寒风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五十两那么大的,递到了吴大夫手上。
“不用了,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个用不着的,公子,您这样,让小人很惶恐的。”吴大夫连连摆手,表示不能收这锭银子。
“你本是在堂看诊就好,劳烦跑一趟,答应给你的,这是你应得的。”
“身为大夫,有时也会过府看诊,这也并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如若不然就把它当做过府看诊的诊金,方才你也却是看过诊,虽没有开方子,但也有看过诊;这么说,吴大夫是否能安心收下呢?”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小人只能惶恐收下了。”
“王大人,你也听到吴大夫怎么说了,赵公子身上的伤痕岂是我一介弱女子便能弄出来的。”
“大人,不光是这个臭丫头,还有她身边这几个人,想来关系这么亲密,一定是这个臭丫头的相好的。”这个赵书墨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你说什么呢?你敢不敢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听到‘相好的’这三个带有侮辱性的字眼儿,叶凌轩和聂寒风立刻怒火中烧,叶凌轩立刻出言呵斥。
“师爷,刚刚我们说的所有话,有没有如实记录在案?”夏梓曦拦着怒火中的叶凌轩和聂寒风,转头看向师爷,师爷没作声,只是点点头。
“王大人,该问的我已问完,我想你也一目了然了。”
“大人,大人,小人还有话说”赵书墨显然开始焦躁了起来。“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会武功的,打得小人毫无招架之力,而且他们还说一会儿离开衙门,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好好教训我。”
“真的是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我们会不会被他说成山贼土匪或是江洋大盗啊!”
“江洋大盗没什么不好啊!”
“看不出来一项文文静静的夏二小姐,内心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叶凌轩凑到夏梓曦身边调侃道。
“江洋大盗乍一听很吓人,不过他们也分的,不分是非,烧杀抢掠,作奸犯科的,那肯定人人得而诛之;若是惩奸除恶,劫富济贫的,那便是人人可以称赞的英雄人物啊!”
“不过我舅舅是堂堂大将军,跟江洋大盗之类的好像是敌对的。”夏梓曦看了一下聂寒风一眼,咳嗽了一下。“不说了,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
“要不要我帮你解决?”叶凌轩双眸看向赵书墨,危险的眯了眯,
“你可以帮忙,但别帮倒忙。”夏梓曦半开玩笑看了叶凌轩,倒是有些忽略掉身后的聂寒风。“赵公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很明确的问过你,你是否很确定只有我一人将你打伤的,可如今你又改口,前前后后,你的供词颠颠倒倒,改来改去;即便大人有心想要袒护你,众目睽睽,这么多双眼睛,怎么袒护你呢?”
“若是赵公子因为伤势太重,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碍事,我们方才也问过师爷,师爷表示已然全部记下全部供词和话术,要不要劳烦大人帮你看看呢?”叶凌轩顺势补了一句。
“在这里,这一句。”聂寒风也很配合的拿过了师爷手中方才记录的供词。“王富贵大人你要不要也看看?”
“那,就算是我记错了。那我的的确确是被你们打伤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方才在大街上做了些什么,需不需要提醒你还是我专门问你找个人证来?”
“在街上做什么了,我在街上被你们打呀!”
“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会怎么样,你知道吗?”夏梓曦与叶凌轩低语几句,叶凌轩告诉了她外面的日头,夏梓曦也不想把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她必须速战速决。
“你想说什么?”
“光天化日下,当中调戏良家妇女,轻则杖刑。重则处以绞刑,也就是死刑。”夏梓曦双眸低垂,眸中的神情转瞬即逝的变换着,当再次抬起那双明眸时,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我如果说你调戏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朝臣的官眷的话,可有想过后果?”
“朝臣家的官眷,天下之大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我家有钱,还会有我摆不平的事;倒是你们这些人,尤其是你这个死丫头,你就等着吧!”赵书墨似乎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了,开始了最低级的语言上的威胁。
“哦再加上威胁恐吓,不过赵大公子,你真的不好奇你得罪的到底是何人?你无知莽撞,可要顾及王大人啊!虽说与令尊有故交,却也是泛泛之交;应该犯不上为了你得罪他不该得罪也不愿得罪的人,王大人,您说是吗?”
“呵呵呵·······”王富贵有些尴尬的苦笑着,用罗帕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听到夏梓曦口中提到的朝臣家眷,再加上自己的师爷称呼她为‘夏二小姐’,心里有些咯噔了一下。“小姐说笑了,不知小姐身边两位公子怎么称呼?”
“这位是小女子的舅舅,姓聂,名唤聂寒风,是聂老将军最小的儿子。而这位便是连官家出面都不一定给面子的桃花谷的少谷主叶凌轩。”
“聂少将军?叶神医!”王富贵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到几人面前。
“放屁!大人,您别听这丫头吹牛瞎胡说,同姓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会是,再说了,哪个大户人家的闺阁之女不是乘坐轿撵,丫鬟和随从在身边伺候着,哪像他们几个,孤男寡女那般亲密。”
“放肆!”聂寒风真的是夏梓曦安抚下,一忍再忍,此刻他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无知小人,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此物。”
“赵公子,想来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看的明白这上面是什么意思。”夏梓曦怒而不显,反而很是平静的指了指聂寒风拿在手里的东西。
“这,这,这不可能!”聂寒风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正面刻上一个聂字,边角雕刻着漂亮的竹子图案,上端系着一节素色的绳子,下端挂着同颜色的穗子。
“姓氏一样很正常,可同一块成色的玉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夏梓曦也亮出属于自己的那块玉,同样上面雕刻着一个聂字,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夏梓曦那块玉佩上,在聂字的边角处雕刻着的是朵朵梅花。“王大人啊想来您应该见过吧!”
“下官愚钝,不曾见过。”
“哼你当然没有见过。”从外面走进来一人身长五尺多高,身上穿着的护身铠甲还没有来得及脱下,风尘仆仆的快步走了进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富贵,王大人。”
“二舅舅,你怎么来了?”夏梓曦看到来人,双眸闪烁着光亮,三步并两步的来到聂寒江身边。
“二哥,你怎么来了?看样子是刚巡查完,铠甲还没有换下来?”
“你还说呢,带着曦儿出来这么久,爹和娘担心出了什么事,我刚刚巡查完,便催促我出来寻你们,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是王大人?!”
“因为曾经有一次宴席上,我有幸参加,见过那位王大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
“也就是说二舅舅你五年前去到的宴席,在那儿见到的王富贵,与眼前的这位王大人似乎有些不同。”
“听到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王富贵呢?”
“这,这,你又是何人?”
“下官,下官,一定是阁下记错了,下官并未去过什么宴席,另外,阁下是哪位?”这个‘王富贵’眼神飘忽不定,表示不认识聂寒江。
“王大人,我想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怎么称呼他的,光天化日之下,我想没有哪个胆大的会假冒并且穿成这样吧!”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是王大人,那么真正的王大人在哪里?”
‘叮当’聂寒江也没有多说,直接扔出一个物件,那个东西表面还带着些许泥土,透过浅薄的泥土还是大概看出物件轮廓。
“这是······官印?”
“是啊,是个官印呐!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只是不知道王大人您的官印在哪里?现在可否方便拿出来一观?”叶凌轩似乎料到这个‘王富贵’一定拿不出,看着他的表情很是微妙。
“这个········我的·····官印······当然被本官放在······放在了·····被本官好好保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