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子哪够用?
贺韶光安抚她:“你放心吧,二爷昨夜就同意了,这是专门接你爹去给大爷看诊的。”
春藻咂舌:“我爹就是个赤脚郎中啊.”
她抱住贺韶光的大腿,泪眼汪汪:“夫人,要是我爹治不好,您千万要为他求情,留一条老命啊!”
此举引得贺韶光哭笑不得:“春藻姐姐,我们是国公府,不是刑部大牢。”
好不容易将春藻忐忑的心按捺住了,出门看见车上的陆筱文,她又瑟瑟发抖起来:“夫人!”
“这这怎么还劳动二爷来接了呢?您给我说实话,我爹是不是给人背锅去的啊?这这这,这车我不敢坐”
贺韶光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反观一旁的崔大夫,反而是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她浑身的气都算在陆筱文头上了,开始怪自己今天不该带他出门。
马车里,大眼瞪小眼,春藻瑟缩着抱着贺韶光的胳膊,欲哭无泪。
崔大夫一见到陆筱文,感慨岁月竟是这般神奇,当年青涩的陆小将已经长成成熟稳重的大将军了。
看他下巴一圈青黑的胡茬和刚爆出来的一颗红肿的痘,想必昨晚一定辗转难眠吧。
他自觉为了缓和气氛,笑吟吟地建议:“年轻人,血气旺,要注意清心,天气炎热饮食亦要清淡。”
说完,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陆筱文的痘。
说完,春藻更往角落缩了一些:爹啊,您别这么冒昧啊
贺韶光想开之后,反而很喜欢和这位老前辈相处,路程漫长,干脆就这话题和他讨论起养生膳食一道来。
气氛也算融洽,一直到了金陵园,接上孩子,芷君她们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等着。
春藻一下马车直奔芷君霓君身边,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二人,说什么也再不肯和他爹一辆车了。
而陆筱文跟贺韶光怕崔大夫出什么意外,回京一路愣是十分敬业,轮番坐在车里陪着。
崔大夫健谈,聊得两人头顶冒烟,遥遥望见京畿的城楼,倍感亲切。
崔大夫亦是热泪盈眶,久久不语。
十年,已经十年了,他终于能回家了!
回程仓促,并没有写信通知陆老夫人和陆家。
所以当门房接到二房拿一家的时候,犹为惊讶:“您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陆老夫人闻言亦是惊讶,迎出来正碰上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
这行人里却是比去时多了一位中年蓄须男子,肤色白净,望之眼熟。
“母亲,这位是崔大夫。”
陆筱文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陆老夫人脚下一顿,细细观察起崔岑来。
果然是他!
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怒。
还是贺韶光搀过老夫人另一只手,边扶着她往里走,边将如何找到崔大夫之事娓娓道来。
隐去了其中自己许多功夫,陆老夫人心里却明白,是她心细善良,这才有今日能找回崔岑之事。
她老泪纵横,只觉得大儿子康复有望,紧紧握着贺韶光的手不能言语。
贺韶光等她平复了一下心中喜悦,才道:“母亲,儿媳还有一事要说。崔大夫言当初历离京是被人逼迫,还说他手上有下毒之人的证据,希望这次回来之后,我们能保他和家人不再受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