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何必跟她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呢。
“我送你去医院,你看上去很不好。”
如夷的指甲像是断了,很疼,“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管,出去。”
她还在逞能。
可才说了一句话,眼皮就撑不住沉下,昏了过去。
*
高烧加上多日来的奔波操劳,失去亲人的悲痛,坚持到今天才倒下已是不易了。
裴政缴了费,打电话叫了姨妈来陪床。
坐在如夷床边,姨妈手搁在如夷清瘦的脸颊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这才多久人都瘦得没样子了。”
“等她醒了,烧退了您叫医生来再瞧瞧。”
“好。”姨妈点头,又反应过来什么,“你不在这儿吗?”
裴政搁下了药,“不了,有点事。”
冒着夜间的大雨赶去了目的地,裴政隔窗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人。
两年的时间,杭北的景色变了,人也变了。
印象里,裴慎总是笑着的,算得上是裴家最无忧无虑的那个,自小有个喜欢的未婚妻,又有裴政这个大哥替他承担家族责任,不仅父亲疼爱,祖母更是视他为掌中宝,磕了摔了都要心疼大半天。
可这一切,都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破碎了。
没能承受住打击,他连最爱的如夷都不要了,竟然一走了之,令众人措手不及。
再见面,恍如隔世。
裴慎侧过了脸,手上握着酒杯,面前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身处嘈杂喧闹中,却疏离人群,面孔很是淡漠。
“表哥。”
裴政坐了下来,心绪复杂,没有应声。
裴慎很镇定,对上裴政肃穆冷沉的眉眼,“我这样称呼你,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