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局外人的周迎春本来坐在一旁喝茶,忽然看见供台后面的一堆杂物,便起身踢开挡在旁边的东西。
眼前赫然是做法之物。
八卦法鞭,黄纸小人,扁平的法尺,铜钱编制而成的绳索,以及一根翡翠玉如意...
周迎春不免好奇道:“这些是什么?”
还在斟酌的孙驿丞听见他的询问声,抬头一看,面色难堪至极,连忙走上前解释道:
“刚才那道人留下的法器,还未来得及收拾,见笑了。”
看他的反应,这些又不似做法用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周迎春尬笑了几声,随即坐回原位,又觉得房间里待着不大合适,干脆就出去了。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徐长青和陆月儿,以及孙驿丞。
茶盏中的茶水已然见底,陆月儿就着茶水吃了两大盘茶食。
徐长青觉得再吃下去不是个事,索性直接问道:“孙驿丞考虑的如何,可愿与我们讲述此起案件背后的事情?”
“唉,”孙驿丞长叹了一口气,颇显无奈道:“不是我不愿开这个口,而是即使你们知晓此事,对我来说又有何益处?”
“我们可以让除妖科——”
陆月儿信誓旦旦的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事实。
那就是,镇妖司从来不会特意去保护一个人,哪怕是县令也不例外,毕竟他们不是宅府里的护卫,无法随意调动。
何况,两人也不知道妖怪什么时间才会行凶,总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镇妖事物司,镇压的是妖怪,管的是已经发生的事。
若是这件事处于水面之下,该如何是好?
再者,对于狐妖而言,捕狐者确实相当于杀人者,可他不是狐狸,无法做到共情,也不懂狐狸所想,无法理解狐狸所思。
若是这件事分不清对与错,该如何是好?
徐长青皆不知晓问题的答案。
他既没有光芒万丈的实力,又没有坚定不移的赤心。
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在重重迷雾之中寻着光,艰难的从沼泽泥潭迈出腿,缓缓前行。
他只是一个纪妖者,一个想要寻求真相的人。
仅此而已,如此而已。
“不,此事还有转机。”
徐长青的手在桌下攥紧,振声说道:“孙驿丞若是信任我们,今晚就能捉妖归案。”
“这么长时间镇妖司都未捉拿妖怪,你让老夫如何相信?”
孙驿丞摇了摇头,端起空掉的茶盏,显然是准备送客了,就在他放下手臂之时——
徐长青的眼里泛出一抹桃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