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诡异的黑色雾状正向他袭来，狰狞的血盆大口，依稀能够看见几丝人类的模样，腥臭的味道伴随着怪异的低语，显得格外瘆人。

“休要作怪！”

虽说有些震惊面前的景象，但林思聪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桃木剑划过掌中，至阳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剑身之上也散发出莹莹金光。

“斩！”

桃木剑猛地向前挥去，在触碰到黑雾的瞬间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声响，让林思聪手臂一震，险些没能握住剑柄。

“啊！”

黑雾显然也不怎么好受，吃痛一声，发出人性化的叫声，随即四散开来。

然而却在顷刻之间又重新聚在一起，也不进攻，只是围绕着林思聪周身旋转，似乎在寻找着他的破绽。

“这鬼怪成精了不成？竟然还会战术？”

见黑雾这般动作，林思聪不禁有些好笑，心想着你都成了鬼怪了，还再学着兵法，实在是有些侮辱鬼怪这个职业了。

“但是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这般维持着精神高度紧张，可撑不了多长时间啊，要想一想怎么破局了！”

林思聪内心思忖，手中桃木剑却是收回了身后，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来你也是有些灵智的，我们何不谈谈？”

看着面前的一团黑雾，他也不清楚对方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试探的问道。

“哼！臭道士！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黑雾中一声愤怒地声音响起，它似乎知晓今日二人必有一战，不是他魂飞魄散，便是林思聪魂归九天。

“何必呢？贫道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再说了，这赵员外也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杀了他似乎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得手，难道说，他身上有什么你忌惮的东西？”

林思聪思索一番，随后对着黑雾说道，他之前已然看出这黑雾在赵府已经有些时日，对方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将赵员外杀害，定然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它。

而且这件东西经过污秽的消磨会变得越来越弱，甚至是消失殆尽，到那时便是这黑雾下手的时机。

“我想…应该是功德之力吧？”

林思聪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所忌惮的东西。

“闭嘴！”

黑雾涌动，激荡起厅内的事物一阵颤动，就连台案之上的烛火也坚持不住，熄灭了。

“前朝之时，我曾也是个善人，但人心易变，只因一次疏忽，布施行善之时比往常少了几分，这才遭人嫉恨，以至于满门被害！”

“自此之后，我便发誓，弃善从恶，更不允许世间有善人存在！”

黑雾之中渐渐凝结出一道苍老的面孔，言辞激烈，似乎有点像林思聪前世见过的那些中二少年一般。

譬如“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之类的话语，不禁扰的他有些心烦意乱。

“何必如此呢？前朝暴虐，世人皆知，但已过百年，如今梁朝皇帝虽不是开疆拓土之人，但也是个守成之士，何必对往事念念不忘？”

林思聪也是苦口婆心的劝告着对方，尽量能够以言语来化解恩怨，他实在是不想和眼前的鬼怪做上一场。

毕竟先前的一击，已然让他精气流失大半，此刻的他也只是强撑着，运转自身的功法回复法力。

“呵呵…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和解吗？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困倦了呢？”

一阵蔑笑，黑雾涌动，在林思聪不易察觉的角度悄然而至。

“不好！”

林思聪连忙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只得看着面前的景象愈发模糊。

“哈哈…好好的睡一觉吧！在睡梦之中感受来自地狱的沉沦吧！”

近似癫狂的笑声在林思聪耳边响起，这是他入梦之前听到的，来自于黑雾的最后一句话。

……

“思聪，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林思聪望着眼前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愣了一下。

“馨儿…”

右手刚刚触碰到对方的衣袖，又急忙的缩了回来，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真实的触感，他的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都是同一个思聪，怎么差距这么大！你的举止在我看来有些恶心！”

女孩丢下一句绝情的话语，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看着一旁高耸林立的大厦，林思聪低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颤抖着双拳紧握着。

……

“思聪，怎么了？失恋了？”

回道宿舍，让他倍感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调笑的语气，带着几分安慰。

“可不是嘛，追了三年的女朋友，如今发现此思聪非彼思聪，能不和他分手吗！”

“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想着硬生生的挤进去别人的世界，那样只会让你粉身碎骨！”

躺在上铺的少年翻了翻身，书本搭在床边的扶手之上，一副说教的语气。

“哦…我没事，我想回家一趟！记得帮我和导师请个病假！”

似乎是没有听到二人的言语，林思聪自顾自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没事吧？要不今晚我们去枫林晚快活一番，听说又来了几个新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