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水,冲的无数人家破人亡,大批的流民向旱处的城市奔走。半月前,李卷月的大军先扫平北方的匈奴王庭,然后转战关中,以三十万打败刘正和赵延的一百万联军,最后挖开冲河堤坝,水淹向塘的三十万刘赵骑兵,就是这半个月,李唐王朝来了。
年仅二十三岁的李卷月代表这个世界的巅峰,前不见古人,打下了李唐八成的江山。
向塘被水淹的无数贫民涌进长洛,这里被定成新王朝的都城,刚刚杀了无数人的李卷月还没从马上下来,直接冲着户部衙门的大门喊话:“户部的人搞什么东西?城外都死那么多人了,还不出去管管?现在天下太平,再死人,你们也不用干了!”
天下初平,六部忙的要命,无数人升官,无数人死去。
李卷月把宝剑束之高阁,三天内就从老爹手里拿到了文学馆的正规编制,全部由门下的幕僚构成,文学馆尚书是正二品的官员,七天内在文学馆的组织下成立少学,特地面向寒门子弟,连那些流民里不满十岁的都收。
机遇就这样来了,还在等着施粥的破落小屁孩在几天前的大水里死了全家,随着大部队跑到长洛,总算吃到了几口热粥,今天还能蹭一顿。可是手里的还残留着口水的陶碗没有接到粥,就猛地被人抱起来,像爸爸的怀抱,抱他的人年龄也和自己爸爸差不多,小屁孩愣愣看他不说话。像爸爸的家伙问他:“这是谁家的孩子?不到十岁吧?怎么没送到少学去?”
随行的家伙笑着说:“殿下,这才几天,总有疏漏的。”
“玄明,这要抓紧,你疏漏几个,就可能死掉几个,他们才几岁?没生存能力的。”
“是。”
像爸爸的家伙问小屁孩:“孩子,你叫什么?爸爸妈妈呢?”
小屁孩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只说:“阿大,阿大。”像爸爸的家伙一愣,旋即就乐,连声说好,抱着就走了。接下来小屁孩有些云里雾里的,像爸爸的家伙带他吃饭、洗澡、穿衣服,然后送到一个府邸交给一个三十出头的先生,并给他取名字:李太兮。
这里有很多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小屁孩吃饱穿暖,竟然三两下和他们玩在一起,像爸爸的傍晚时分跟他打个招呼:“你就在这,听先生的话,过些天我再来看你。”吃饱穿暖的小屁孩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直到懂事以后,他才知道这位像爸爸的人叫做李卷月。
这座府邸是少学的一处院子,那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叫做陈州,是院长。晚间李太兮被领进一间房里,里面加上他三个人,一张床,李太兮最小。根据吩咐,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三个小孩都要在一起睡觉了,因为都是大水淹了的人,倒没什么脾气,最大的叫钱小张,中间的牛三,都是农家子弟,不过人有自己的名字,不像李太兮临时取得。
院长陈州说了,以后钱小张是老大,牛三老二,李太兮老三,大的要照顾小,小的要尊敬大的,要是不听话,当心戒尺!
李太兮累了好几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另外两个小屁孩倒是有精神,嘻嘻哈哈的不停,等到管理人员过来一通骂:“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睡觉,欠练是不是?”巡逻的是侍卫们,他们刚刚从战场下来,戾气未消,众小孩立马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就都被叫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吃饭,然后开始识字,没错,上学开始了。
少学里清一色的男孩子,据说贵族学子集中学习的地方叫做国子监,那里有少许的女孩子,但这和李太兮没什么关系。自此他就在长洛的少学里安定下来,过了五六年,第一批少学弟子只剩下可怜的二三十人,余下的大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有的去给管家当下人,有的资质愚钝出去帮工,都有。剩下的这些就是少学的希望,李太兮今年十三,是第一批学员里最小的,钱小张和牛三则不在此地了。
李太兮对当初送自己来的人已经没什么印象,这些年他学的很好,至少院长陈州是这么认为的,对他抱以厚望,今年就打算让他参加长洛城中的会考,相当于地方的秀才考试,对于这些寒门子弟来说,科举考试是出人头地的不二选择。
这天清晨,李太兮在院子里读书,屋子里传来那些新来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心情有些烦闷,就读不进去,春末时节,已经有些许暑意。旁边走过来一人,跟他说:“太兮,出去走走吧,这里哪里读得进去?”是同届的学生,张守仁,名字是这两年才改的,之前的名字老傻气了,不提也罢。李太兮起身点头,说:“好啊,叫上一本兄吧,去桃山,还能赶上桃花。”
“好好,听说现在桃花遍地,正是游玩的好去处。”张守仁同意,两人联诀去找人,那人叫孙一本,三人关系向来友好。
没多久三人就跟院长大人请辞,陈州很爽快的准了。他们出了院子,晃晃悠悠的沿街而行,
些年唐王朝养民屯田,民生相当不错,已经很少出现饿死的情况,因此街上的行人不少,还有不少卖小玩意儿的商贩,颇有生气,和当初的萧条不可同日而语。没钱雇车,他们就走出城门,嘻嘻哈哈的往北边的桃山行去。
“太兮,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院长有意让我们共同去参加今年的会试,你有信心吗?”孙一本半途中闲聊问及此事,李太兮道:“迎难而上就是。”
张守仁道:“一本,你看看人家,哪里像你这样患得患失的?太兮说得极好,迎难而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