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霍哥哥。”

姜柔盯着霍霆，一字一句道：“家族将大哥扭送去广陵，其后将我禁足！爹、娘说，是我自己不修妇德、不安于室，才让霍家大少爷看不上我，毅然决定休了我……”

“说你宁愿去那青烟馆，找娼妇作乐也不愿意要我……”

“他们说我让姜家蒙羞，让他们在龙川镇抬不起头来……”

“二娘还在下人面前斥责我，说但凡女子碰到这种事，怎还有脸苟活于世，就该去投井自尽……”

霍霆暗道一声，封建礼教害死人啊！

“你别听她胡说！再者，我们并未成亲，三书六礼也没下，怎能算休妻？”

“现在想着关心我？不觉得有些迟么？”

姜柔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她抬起右手，指尖将两颊泪珠挑开，随后轻轻笑道：“不过还好，我也没死成。多亏这次，还令我想通了些事……”

“他们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我是要成为霍家主母的女人！”

“霍哥哥，我会成为你的妻子，霍家的主母。从八岁那年起，我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

“这世上，只有我有资格，只有我配得上你们霍家！”

姜柔睁大美眸，看着霍霆，欣喜非常。

霍霆只觉这丫头有些魔怔，前言不搭后语，耐心宽慰：“我前阵子刚跟你父母谈好，若现在反悔，只怕他们会觉得我戏耍姜家，不会听的……”

“不会的，他们现在都很懂事，会乖乖听的。”

姜柔双眸含情，笑得温柔，期待地看着他。

“这……”

霍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加上前身意志的抗拒，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姜柔得不到回应，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是因为轻舞？”她面色冷淡：“那个青烟馆的窑姐儿？”

霍霆一愣，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个人，他也去过青烟馆，但他只是去那喝酒听曲，排遣愁思，就目前掌握的第一视角线索来说，还没看见什么付费内容。

“那个婊-子，夜夜做新娘的货色！呵，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对霍哥哥说，她祖上是朝廷官员，因言获罪，才入了贱籍？”

姜柔的脸颊瞬间变得狰狞，轻蔑道：“她放屁！一个皮肉场里混迹的脏蛆，只怕连个正经名姓都没有，就她还敢随意认爹，还书香门第，言官之后？呸！她皮松肉柴，怎么可能是官员家的千金小姐？”

“这是她的话术，霍哥哥不要被她欺骗！”

霍霆皱着眉，看着堂下姜柔，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姜柔，和他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此刻她所说的话颠三倒四，却让人不寒而栗。

再有一点，霍霆目光下移，凝视着这身明显大了很多的喜服，尤其腰腹，有些隆起，像是怀胎数月般。

原先有黑袍遮住还看不出来，现在随着姜柔情绪越发激动，身体晃动下明显能看出！

“小柔，你的肚子怎么了？”

霍霆轻声问道。

姜柔仿佛没听见一般，低头阴着脸：“怎么不回答我？怎么不回答？你还是要跟她在一起？你真要选这条路？你要娶她？”

“你要娶她？”

“你要娶她？”

她不断低语，淅淅索索重复着这一句。

霍霆见她仿佛陷进某种状态，作大死般试探道：“若我真要娶她，你待如何？”

低语戛然而止。

“你果然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