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宽阔的训练场,在九品烛照妖的映照下如同白昼。
侯飞白抡着冥铁乌金棍,将一个披甲木偶打翻在地。
这些披甲木偶更倾向于战阵士兵的感觉,手中的兵器也只会些基本的动作,因而无需什么精妙的招式变化,侯飞白只是不断施展开撼山式,一棍又一棍的将披甲木偶打倒。
他已经麻木了,不记得自己打倒了多少披甲木偶,丹海之上的灵气尚有半数之多,而他身前的披甲木偶依旧源源不断的冲来,似乎无穷无尽。
倒地的披甲木偶到处都是,一些被击碎的披甲木偶也并没有四分五裂,每个碎块之间有一根半透明的丝线牵扯,碎片在地面缓缓蠕动着。
翁烈在一旁画着正字统计数量,他手中的小本上已经写完第七个正字。
看着侯飞白将一个披甲木偶打翻在地,他在本上再次画了一笔,这是第四十个披甲木偶。
刀郎馆西值房内,又多了几名妖物,却是东值房小队成员也来了,亓红笑也在其中,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眼神一瞬也没有离开过鹿游。
中值房队长看向鹿游,道:“恭喜鹿队,这都过了一刻钟了,看来那位应该能顺利通过考核了吧?”
鹿游心中也隐隐有所猜测,但若说他就能顺利通过考核,还为时尚早。
刀郎馆的考核一共两关,其中第一关一气破甲,根据破甲数评定参与考核者的等级。
第二关则是对智谋的考核,根据参与考核者解决问题的能力,进行等级评定。
最后根据两关的综合评定结果确定考核参与者的去留。
所以,即便侯飞白能通过第一关,还有第二关在等着他呢,据鹿游对侯飞白的大致了解,一名来自太平山的乡野妖物,恐怕第二关考核智谋方面会有所不足。
“诶?要不咱们打个赌?看看这位能一气破甲几何?”东值房的队长突然来了兴致,笑呵呵地说道。
执刀郎考核破甲数并不对外公布,但作为队长他们还是有渠道能了解到这一数据的。
“这个好!我押一次醉花楼!赌他第一关为乙等!”中值房队长招招手,叫来一个中值房队员,“把所有赌注都给爷记下来!”
有了中值房队长带头,其余妖物中值房和东值房的成员纷纷跟进。
“我也押一次醉花楼,乙等。”
“我也押一次,乙等。”
“一次,乙等!”
“……”
谢钩看向鹿游,后者眼中藏着一股怒气。
在月港城刀郎馆一共有东中西三个值房,每个值房自成一队,三个值房的实力也是从东到西逐步下降的。
这帮狗东西!这是欺负上门来了!
鹿游猛地一捶桌子,喝道:“老子押五次醉花楼!甲等!”
队长草率了。谢钩心中哀叹,月港城刀郎馆已经许久没有第一关考核甲等的妖物出现了。
要知道,一气破甲五十之数,仅仅是达到了加入刀郎馆的标准,也就是乙等,只有超过了六十才是甲等。
“好!鹿队好魄力!”其余两个值房的执刀郎们欢呼起来,仿佛五次醉花楼已经成为囊中之物。
时间就在香篆钟不断燃烧中流逝,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刻钟。
刀郎馆地下一层。
侯飞白已经完成了第一关的考核,具体破甲多少,他完全不知。
而那些碎裂在地的披甲木偶,慢慢地又凑到一块,恢复如初。
整整五十甲,成五队站列。
翁烈嘴角的笑意已经咧到了耳根,捡到宝了!
某个隐藏于隔层空间的妖物在侯飞白的信息档案表中郑重地写下第一关的评定:破甲七十八,等级甲。
“翁褚衣,我通过了吗?”侯飞白倒提冥铁乌金棍,问道。
翁烈点点头,看侯飞白的眼神都已经变了,若只看破甲数,侯飞白已经是月港执刀郎之最了,那三名队长也不过是甲。
“走,我带你去第二关。”翁烈带着侯飞白继续往下走。
到了地下二层。
这一层却是由中间一条走道,将整个空间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房间,走道两旁的墙上,斜插着一个个灯座,每个灯座上都蹲着一只烛照小妖,烛照妖发出淡淡的光,将整个走道照亮。
翁烈站在一个房间门口,侧身示意侯飞白自己进去。
侯飞白进入房间,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要不要点灯呢?这会不会就是第二关的考核?”
翁烈甚至都没有告诉他第二关的考核内容。
侯飞白心中猜着,他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紧握着冥铁乌金棍以防万一。
突然,黑暗中一个机械似的声音响起:“恭喜你进入执刀郎第二关考核。现在请听题。”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侯飞白吓了一个激灵,原来是答题呀,他侧耳倾听。
“说,梅某喜爱吃生梅子,吩咐妖奴去库房取来蜂蜜渍梅。梅某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在蜜中发现了一颗老鼠屎。妖奴一口咬定是库吏渎职所致,库吏抵死不认,反说是妖奴所放。”
“问,如何分别谁在说谎?你有三十息时间考虑。”
严刑拷打?隔离审查?还是如何呢?
侯飞白在脑中飞快思索起来,却又一个个否定掉。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个事情听着有点耳熟哇。很快他在人间界找到了原型,乃是九州古代的三国旧事。
侯飞白略略组织语言,道:“可以着妖物将老鼠屎剖开,若里外都浸湿,则是库吏渎职;若外湿里燥,则是妖奴陷害。”
听了侯飞白的答案,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这与当年国师给出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