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介,你能不能快点啊。”身后的同学抱怨道。
“吵死了,你以为我不想快点吗。”新野龙之介骂骂咧咧道:“你也不看看前面多少人站着不动,烦死了,挑个座位都磨磨唧唧的。”
校园里的广场上,数不胜数的大巴车们正安静的等候着学生上来,除了要留在学校的高三,其他两个年级所有班级,谁先准备好,点完人数,就会直接发车前往目的地。
黑泽安静的靠在车椅上,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学生们。
“山本,起来。”
水田静挤开人群,对着黑泽身边的山本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为什么啊。”
尽管有些不太情愿,山本还是乖乖的站起身子,让出了座位。
水田静又站着思考了一下,黑泽有些无奈的冲她笑了笑。
“我想靠窗外。”她对着黑泽撒娇道。
黑泽爽朗一笑,随后站起身子,让她坐到靠里面的位置。
水田静心中得意,就连椅子下稍有的余温,都让她着迷无比。
后面两排,右边的福心寺晴雪目睹了一切,气的直咬牙。
后面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上来,班长走到最后,不放心的在车内来回走,确认着人数。
“怎么样?应该没有落下人吧。”四清见鹤娇小的身影,站在最前面,颇有些意气风发指挥着众将士准备开拔征途的气势。
“没有,都到齐了。”班长费了老大劲才确认好。
“很好,司机,可以出发了。”四清见鹤点点头,满意道。
能去修学旅行,不仅是学生高兴,她也高兴,她刚做老师,跟同学们一起出去旅游这件事,对她来说新鲜感十足,四清见鹤不是刻板严肃的人,恰恰相反,她跟同学们还意外的挺融入的来的。
嗡嗡的引擎声响起,大巴车缓缓发动。
车上的同学们都兴奋雀跃的议论纷纷,一时间车内有些吵闹。
四清见鹤眼神欣慰的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她没有阻拦学生们的吵闹,小年轻就该热热闹闹的,更何况是集体一起出去玩,她也是这个年纪走过来的,自然不会做出扫了这个年纪的兴致的事情。
“吃吗?”
水田静递过一根巧克力棒,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黑泽。
“谢谢。”黑泽没有拒绝,接过了巧克力棒。
“POCKY?”黑泽有些惊讶:“我也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闻言,水田静很高兴,眼睛弯弯的笑的像只小狐狸。
笨蛋源一,我当然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了,水田静心里暗自窃喜,她可比源一以为知道的,要知道的更多一些。
接下来,让黑泽惊讶的不止巧克力棒,水田静翻出来的零食,几乎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
水田静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太莽撞了,当下也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强装淡定。
“怎么样,我可是找相马同学逼问了好久,才知道你的口味的。”
不得已,她只能撒谎,好在黑泽也没有过多怀疑她,虽然好奇对方是怎么跟相马集步认识的,但是想想对方都这么主动了,估计找自己好朋友来了解自己,也算是挺正常的。
前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喊起了黑泽的名字。
两边的同学都扭头看向黑泽的位置,面色兴奋的喊着:“黑泽,来一个,黑泽,来一个。”
“欸?什么情况?”
黑泽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他光顾着吃东西了,根本没有在意前面的人议论什么。
“唱歌啦,唱歌。”前面的女同学趴在座椅上,好心的为他解释着。
“欸?唱歌??”黑泽有些吃惊。
架不住车内同学们的热情,黑泽只好站起身子,谦虚一笑,走到最前面接过四清见鹤老师的话筒。
“那个...”黑泽刚起了个头想说话。
车内的男同学们便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了起来。
“源一君,我要嫁给你生猴子。”新野龙之介浮夸古怪的声音响起。
车内的学生们瞬间乐做一团。
黑泽也哑然失笑,咳嗽了几声:“那个...谢谢同学们的厚爱,那我就随便唱一首了?”
随后他有些犯难了起来,唱歌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唱什么歌呢?
“那我就唱一首,玉置浩二的请别走吧。”
最终,黑泽下定了决心,这首请别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前世作为华夏人的他,生活在岭南,自小就非常喜欢粤语歌,李香兰他以前听的就特别多,而李香兰这首歌,其实就是翻唱了玉置浩二的请别走。
车内的条件有限,不能给他弄伴奏,但是对他来说并不影响。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黑泽略带忧愁的声音,缓缓漂浮在车内。
“一直在哭泣....却并不是因为悲伤。”
黑泽缓缓闭上眼睛,车内的学生,包括四清见鹤在内,也纷纷被他的歌声所感染共情。
“某天在心里...在遥远的某处...大家都会成为回忆...”
他略带忧郁,悲伤的声音,缓缓诉说着歌曲,诉说着自己心中不舍的感情。
四清见鹤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年,此时正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尽是悲伤,她的内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触动了一番。
黑泽温柔的望着车内的同学们,磁性的声音不停回荡着:“不论何时都不要离我而去,不要走...”
一曲落毕,有些夸张的女生,甚至都已经红了眼眶,此时正靠在闺蜜的怀抱里偷偷哭泣。
黑泽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才他没有动用前身的歌唱技巧,而是靠着自己前世的经验来唱,虽然不是粤语,变成了日语,但其感染力还是一样强烈。
“唱,唱的太好了。”四清见鹤怔怔道。
本来还洋溢着欢闹青春气息的车内,此时已然沉静下来,每个人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悲伤当中,即便是新野龙之介几个平时最闹腾的男生,此刻也不说话了,而是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