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和小月多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他几乎花光了自己在镖局赚到的所有积蓄。
钱花光之后没办法,他只好再去借。
可是借到最后他无力偿还,使得镖局内的那些兄弟们再也不敢借他的钱。
后来他打听到太平镇的卢员外在放高利贷。
卢员外是一个有钱人,更是一位富商,他除了有名面上的钱庄之外,更在私底下经营地下借贷业务。
他身无分文,更没有资产能够在钱庄抵押借贷,但是他还有一件东西十分的值钱,那就是他在东风镖局的职位。
只要卢员外确定他一直能够在东风镖局干下去,那么就总有一天能够将欠他的钱还清。
只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没有办法在钱庄正大光明的借出钱来,只能从卢员外手底下借高利贷。
于是他这段奇妙的经历便从借钱开始了。
大约半个月之前,他已经欠了卢园外大约一千两银子。
而那时的他早就已经将手中的钱挥霍一空,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花在了小月身上。
于是他便想再去太平镇借一些钱,但谁想到到了卢家的宅子,他便被告知他借的一千两银子,利滚利,要想全部还清,至少要还三千。
而卢家也不准备再借他任何钱了,因为在他们看来,高弘就算在镖局打一辈子工,也最多只能赚三千两银子了。
他十分屈辱的被卢家的仆人从后门赶了出去。
坐在那足有两三个人高的高墙下,高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有钱,今天晚上他就见不到小月,小月也许就会去陪其他的男人了。
而就在他心生绝望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他靠在墙角仔细倾听。
“关文,你可真够无聊的,让人买羊干什么?你是准备办庆功宴吗?”
忽然他觉得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便是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朱镖头。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他们镖局的总镖头。
这两人怎么会在这儿,高弘感到很奇怪。
忽然,他想起自己刚刚来太平镇的时候,见到的大队的捕快,难不成又是总镖头在和镇安衙门的人一起查案?
可是查案中途,为什么总镖头会独自一人回来?
这有点太奇怪了。
而关文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更感觉两人之间绝对有不可言说的事情要发生。
“朱昊,你真够快的,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这只黑山羊是给你准备的,一起走吧。”
关文和朱昊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已经宵禁了的太平镇街道上。
但是当时的两人都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跟屁虫,那就是高弘。
高弘紧紧的跟随他们,沿着太平镇的小路,向着镇外的林子中走去。
被黑暗笼罩的道路之上,多出来的这位蹑手蹑脚的跟踪者,让整个画面变得异常诡异。
很快,他们便是来到了森林深处。
随着关文和朱昊二人对话的深入,高弘的脸色也是变得苍白无比。
关文毕竟曾经是镖局内的普通镖头之一。
他和朱昊的矛盾他也早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今天关门,竟然准备杀了朱昊。
在他这个旁观者看来,关文是绝对无法在一对一的正面战斗中击败朱昊的,杀了他更无从谈起。
朱昊的武功,是镖局内数一数二的,哪怕是四大镖头之一的孔雷也绝不是朱昊的对手。
关文正面挑战他简直太愚蠢了。
更何况他的兵器还不占优势。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关文手持那把短刀,竟然如同砍瓜切菜般将朱昊的大刀劈成了碎片。
接着将手无寸铁的朱昊一刀挑起。
这武功第一的朱昊便像一头猪一样,倒在了地上,成为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本来他以为这已经是他今晚看见的最惊悚的一幕了,但谁能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乎了他想象的极限。
关文并没有立刻杀掉朱昊,而是抱起了那只黑色的羊羔,接着将朱昊处决并强硬的让那头羊羔舔血。
他开始了一段诡异的舞蹈,嘴中高呼着一段如咒语般的话。
这如同某种祭祀仪式般的场面,让他想起了一些从小时候就听过的古老传说。
在大炎王朝的南方,被原始森林覆盖的深山中,有着一个古老的门派名为血神教。
传说那个教派的人在杀人之后便会进行俘虏祭祀,甚至还会围绕着死者的尸体跳舞高喊着似乎只有神明或者鬼怪才会说的咒语。
他一直是将这种传说当鬼故事听的,直到此时亲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禁让他头皮发麻,全身汗毛直竖。
关文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邪门的事!
但是最惊悚的事情还并不止于此。
在关文跳了几圈舞蹈之后,他亲眼看见那舔舐鲜血的小羊羔,竟然活了过来。
是的,活了过来!
虽然之前的小羊羔并没有死,但它只是一头畜生,只对吃或者危险产生反应,可是就在关文跳了舞蹈之后,那个羊羔竟然抬起头来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就像人一样,而且一眼就发现了藏在灌木丛中的他。
一瞬间他头皮炸裂,全身肌肉紧绷。
惊恐仿佛实质化,压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动都动不了。
但是那只黑山羊却似乎并没有想拆穿他的意思,只是给了他一个戏谑的眼神,接着又转头打量起了关文。
关文起先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在转变了方向之后,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黑山羊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身子开始变的僵硬,显然也感到了恐惧,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在将诡异的舞蹈跳完之后,那黑山羊也恢复了正常。
在这个过程中高弘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关文将朱昊的尸体连带着黑山羊拖走之后,他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山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手掌和腿几乎都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