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令婵冷淡道:“你少管我的事。”
“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出了明珠宫就去找父皇!我会揭发你!”
“揭发我?”令婵冷笑一声,“你不敢的。”
“早在你被禁足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你。”
“你就是个懦夫,你只知道固守着从小学到的仁义礼智信,乖乖的呆在前人给你树下的道德牢笼里,从不敢逾越一步。”
令婵站起身,她仔细地抚平了衣裙上的褶皱,淡声道:“我对你是很放心的,不会对你做什么。趁着我还有耐心,你赶紧走。”
她转身就走。
“阿婵,”太子撑着身体坐起来,他久违的喊出了这个亲密的昵称,轻声道:“我怎么能不管你?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令婵平静道。
“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澹台治红着眼睛对她笑,“你说的对,都是因为我的软弱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从你进宫开始,或者再早一点,从安王向你求婚开始,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总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退缩,我的软弱,这一切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我的弟弟抢走了我的未婚妻,又抛弃了他,我的未婚妻不堪受辱,向我的父亲自荐入宫。这一切简直像一出荒诞又低劣的戏剧。”
澹台治说着,仿佛是被逗笑了一把,轻嗤了一声。
如果他能再大胆一点,如果他能再放肆一点,如果他能再轻狂一点。
晶莹的水珠在地面上砸落,迸溅开一个小小的水花。
令婵止住脚步,“没什么原因,更没谁欺负我,我做事只是因为我想做。”
“我也想试试,当皇帝是什么滋味。”
她回答了澹台治纠缠不放的问题。
“那就好。”澹台治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笑起来,不再是冷冰冰的嘲笑讥笑冷笑,他的笑是温柔的,如同春天探出枝头的第一朵花苞。
“所以,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我要弥补自己的错误。”
澹台治,雍朝太子,清姿傲然,气盖冰霜,是人人称道的君子。
可他现在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灰尘,伸手去牵令婵的裙角。
因为爱和愧疚,从天之骄子到低声下气。
澹台治道:“谋逆的罪名,我替你抗。”
令婵脚步一顿,却头也不回,只冷声道:“送客。”
她不相信。
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毁约了。
……
三天后。
乾化帝从东宫搜出了太子与起义军首领的通信,找出了太子偷运给起义军的大批钱粮存证。
举国震动。
这是大雍朝的太子殿下,名正言顺的下一任主人,他为什么要谋反?
可证据确凿,不得不信。
就这么急着要掌握权力,不惜担上谋反罪名,如果起义军能够达到京城,难不成他要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冷血冷情,权欲熏心,此等人根本不配做皇子!
万人唾弃。
朝臣中群情激愤,乾化帝却一改平日冷血作风,一力袒护太子。
最终,太子只是被贬为庶人,圈禁在京郊的庄子里。
吃喝住行,一应物资依然从宫中拨出,保他衣食无忧,富贵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