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说他城府极深,脾性阴晴不定,奈何老爷子宠他,上至季家大哥,下到佣人司机,全都畏他三分。
而她如今只觉得,这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金洛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浮浮沉沉地,她又一次跌进了那个重复了无数遍的梦境里,旧时的声音如海浪般向她卷席而来。
“洛洛是天生的舞者,她的软开度和腾跳能力,在古典舞里堪称一绝。”
“洛洛,将来跳进国家剧院,成为首席舞者好不好?那可是妈妈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你一定可以。”
梦里有人牵着她的小手,欢笑着将她带进了舞蹈室。
又有人将她推上了灯光璀璨的舞台,她跟着音乐起舞,急促地旋身转圈后,掌声雷动,喧嚣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屋顶。
直到梦境倒转,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通贯入耳。
右脚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随即牵拉向上,整个右腿都开始痉挛抽搐。
金洛在一阵心悸中猛然惊醒,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疼痛从抽筋的小腿阵阵袭来,动一动,她就痛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凌晨三点,又是一个不眠夜。
她没有开灯,就这么坐在酒店的飘窗上,拿出烟盒,磕出一支细长的白烟,叼在嘴里点燃,轻吸一口,凛冽的气息酣畅进了肺腑里。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寒暄两句后,交代了正事。
“帮我查一查季聿临的底细。”
放下手机,她吸完一支烟,望着远处的千屿海,渐渐地融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