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一下噎住了,看向三姨娘。
“既然你不认识,我只是与这位公子恰巧看中了同一本书,这才闲话了两句。”尤听容镇定自若,“父亲,这般别有用心、诬陷主子的下人,定要绑了狠狠打一顿,发卖出去,以儆效尤!”
三姨娘脸色沉了下来,朝柳儿点了点头。
“我认识!”柳儿忙道:“就是因为老爷不赞同这门婚事,大小姐才与他斯通款曲。”
尤听容听笑了,“那你倒是说,他是谁?”
三姨娘隐隐觉得不妙,刚想开口把问题含糊过去,柳儿却脱口而出,“这是谦益书斋的少东家薛善利。”
这回别说是尤听容觉得好笑,书斋的常客都笑起来了,连薛善利都从柜台探出头来,“谁喊我?”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指着柳儿说什么的都有。
“这丫鬟分明是在胡说,还如此理直气壮。”
“她说是姨娘的丫鬟呢,定然是受人指使构陷小姐……”
“是啊,连人都不认识还敢出来指认。”
……
三姨娘的脸色陡然变了,眼神慌乱了一瞬,指着柳儿怒道:“好你个大胆的丫头!竟敢糊弄主子!?”
柳儿被指的满脸惊恐,连连摆手,“姨娘,奴婢没有……”
“你没有……难道是我冤枉你?”三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亏得我对你老子娘格外照拂,你就是这么胆大妄为的!?”
柳儿一愣,抖着嘴唇不敢再分辨。
三姨娘这才松了口气,满脸羞愧地看向尤听容,软声道:“大小姐,是姨娘识人不清,委屈你了……”
三姨娘说着话,伸手过来握尤听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不经意地扫到池卿朗手里的帕子,“不过你也是……好端端的,干嘛把自个的帕子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岂不是惹人非议?”
柳儿也回过神来,被三姨娘一提醒,连忙作证,“就算奴婢不认识他,可奴婢是亲眼看着大小姐从怀里掏出帕子给这位公子的!”
柳儿特地强调了“怀里”,话说得暧昧。
尤听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做戏,柳儿都被拆穿了,她还不肯松口。
尤听容把手从三姨娘手中抽出来,抢在柳儿之前,质问道:“柳儿这样满口谎话别有用心的丫头,三姨娘宁可信她也不信我吗?”
“这……”三姨娘正盘算着如何开口。
“看来,柳儿确实深得您的信任,只怕,有些事也是您的授意吧?”尤听容俏皮地歪头笑着看向她。
三姨娘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嘴角抽动了两下,又看了眼柳儿祈求的眼神,知道这事是白谋划了。
“姨娘自然是信大小姐的。”三姨娘皮笑肉不笑。
三姨娘转身看向围观的人,膝身赔礼道:“不过是误会一场,让诸位看笑话了。”周到极了。
尤贵泰看事情总算圆回来了,脸色稍稍好看些了,嘴角依然紧绷着。无论是女儿私德败坏还是姨娘陷害嫡女,他都丢不起这个人,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姨娘拿捏准了尤贵泰的心思,可怜地冲他张嘴,“老爷,您累了一天了,咱们先回府吧?”
尤贵泰点头,三姨娘动作自然地扶着他,低声嘱咐张妈妈,“赶紧把柳儿带回去。”
“慢着!”尤听容出声制止,“三姨娘是打算就这样草草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