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大不了,死后赔罪。
一时间,大刀吞天吼地,一头银狼唰的穿过对方身体。
而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碎玉人母子看个正着。有那么一刻,他手慌的无处安放。
大刀,应声而落。
怔怔的看向她,道:“不是你看的这样,你误会了。
我……”
他想要解释,可看着上半身空了的缺云子,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小老头扑通栽入水中,一个浪头打来,尸骨无存。
顿时,他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
看到她身边那个孩子时,更是心跳到嗓子眼,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当初被他杀了的孩子。
倏的,他扭头看向素鹤。
是你,对不对?
可此时的素鹤宛如枯死一般,除了一点气息,和死并无区别。
他不懂,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但再看碎玉人时,佳人已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冷眼,不悲不喜。
道:“再问一遍,跟不跟我走?”
“走。”
这回,他毫不犹豫。
也清楚,已经没有犹豫的意义。
他终究,是让她恨了。
闻言,碎玉人转身离去,对儿子道:“拦下他们。”
少真离难点头,别看他小。
这位,是真含着煞气而生,想在他手上讨便宜,不好说。
可谁也不知道,两人第一次面对面,是这样的面对面。他知道母亲要做什么,却不觉得母亲有错。
这样一个人母亲不动手,他也会动手。
因为,不是什么人都配为人。
隐在人群中猡老三见槐尹再度要跟随碎玉人走,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这是颗弃子,却也轮不到外人处决。
一挥手,立刻有一群仙者跳出来拦路。
少真离难抬眸,看着这群不屑的冷哼。
就这么几个,还不够他塞牙缝。
道:“识趣的,一起上。
不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猡老三被噎的不轻,强忍怒火,道:“如何称呼?”
小家伙笑笑,舔着后牙槽道:“复姓少真,贱名离难。蒙诸位当日亲至槿院贺喜,离难不胜感激。”
“不……”
“不可能,是吗?
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死了?不死,也应该还是个吃奶的娃娃是不是?”
猡老三惊骇莫名,缓过神后力持镇定,道:“难道不是?”
“是,照理我是该死了。
照理,我即便活下来也还是个奶娃娃。
可是,我得谢过诸位啊。
没有诸位,我少真离难岂有此等造化。”
说罢,双手探出。
顿时游龙分水,水刺成冰。一排排,一阵阵,势如排山倒海,小小年纪竟逼的一干人等无处可逃。
待得回神之际,小家伙的剑已然到了面门。
饶是猡老三反应快,此刻也落得措手不及。再看他带来的人,竟无一个躲过。如此也就罢了,那水刺成冰入体,瞬间整个人都跟着成为冰雕。
于是说是杀死的,不如说是活活冻死的。
回眸间,掌风疾催。
道:“小小年纪,杀戮成性,留你不得。”
哪知少真离难年纪虽小,可本事不弱。眼见得掌风袭来,一撩衣摆,摆了个马步,抬手硬接。
迫得猡老三一瞬间进退两难,和一个奶娃娃打,三招拿不下,还被人家硬接,传扬出去也是没脸见人。
少真离难哪壶不开提哪壶,讥讽道:“怕丢人啊?怕就别出门啊,欺我母子可欺时在哪儿?
那时候,怎么不怕人笑话?”
又道:“我娘说了,你们都不是东西。害我娘就算了,还要害我百里伯父。所以,她让我好好记住你们。
有一个,杀一个。
有两个,杀一双。
你们有多少,我就杀多少。
你记住,你们也给我记住。”
说着,他的目光跳过猡老三看向所有看热闹的人。
要说这些人也是,三言两语被照红妆挑动了不讲。如今见蹦出个小煞星,又想看看是哪家出来的混不吝。
一听对方自报家门,就起了看热闹的心。
毕竟不管菰家对外怎么说,他们私下都清楚,少真府的没落和菰勒勒嫁进去有脱不了的关系。
所以,看到这么一犊子跑出来,都想看看猡老三怎么处理。
却不想,一个不注意火就烧到自己头上。
霎时,一个个面有不屑。
屁大点的东西,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口气倒不小。
杀他们,当他们是那些蠢货?
开玩笑,不知死活。
可他们完完全全忘了,方才猡老三这几招换了他们也未必接的住。
少真离难抬脚一跺,登时水浪滔天,霎时水刺啪啪连取数命,倏的一条水龙俯冲直下。
猡老三见状,不敢大意。
摸不清这小子底细,也只能徐徐应对。期以费点功夫,探出其来历。说穿了,他还是不信一个不该活的人能活下,更不信有人这么短时间可以长大,遑论还有如斯修为。
一时间,他倒有点希望照红妆说的都是真。
如此,有玉蛟龙他们在外,料想里面不会无动于衷。
只要动了,不愁没有法子揭穿这小子。
遂待水龙触地,腾身入空。
大掌聚威,罡风顿扫。
“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