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这也是他把行雨放在其身边的原因。一则可以助素鹤,二来助其解脱,明白何为取舍。
有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便不能强求。缘起缘灭,当放手则放手,强留不过徒增苦恼。
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这是他选择的路。若是觉得对他不公,就好好完成他的托付吧。
总不能,让人搭上性命还要拖人后腿。”
秋水无痕听罢,百般不是滋味的长舒了一口气。素鹤的用意,他是知晓的。拖住各大门派,便是防止众人驰援王城,进而坏了计划。
而宗门倘若突然出现,一旦约束不了群仙。那么必将打破平衡,如此,即是功败垂成。
门派尽出,则宗门看顾不足。
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击,则不下于送羊入虎口。宗门倘若失事,也就意味着欲海天的最后防线彻底沦陷。
仅靠着散修与王城的百姓,乃至他城的势力,要想逃过魔界与八风岛的蹂躏,无异难如登天。
蹙眉睇向恣无意,道:“吩咐弟子放出消息,就说百里素鹤已经投靠魔界,与魔子照红妆不清不楚。
再找人暗中挑拨,让他们都上本门讨要说法。
记住,勿使一人有侥幸之心。
需得他们,全信。”
诗断肠闻言,道:“此事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晚,我看……不如就由我和无意分头行动。
以免门派之中,有人察觉先机。
届时,走漏风声。”
秋水无痕点点头,叹道:“就按你说的办,你们俩速去。”
无岸见着两人起身作礼,遂同五贼道:“既如此,何不让弟子等一尽心力?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早点把事情处理好,百里公子也好没有后顾之忧。“
哪知他话音刚落,那边恣无意连忙收住步伐,龇牙咧嘴的嬉笑道:“大师们都是出家人,使不得使不得。”
瞥了瞥诗断肠,打趣道:“这搬弄口舌颠倒是非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去比较妥当。”
说着,就催诗断肠快走。
却叫禅那笑嘻嘻打断,招招手唤来自家徒弟,把两人推做一堆,道:“出家在家不在家,出相离相不着相。
一身皮囊,一副空名,要来何用。
倒不如,跟着二位长长见识。”
“大师……”
“去吧去吧,做不来口舌之徒,就让他们带人把各个关口要塞都守了,什么林间小路也不要漏掉。
他们嘴巴笨,不会办事。
不过有一把力气,倒是可用,两位切莫嫌弃。”
眼看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不知趣了。但到底是春秋翰墨的贵客,哪能拖来干这种事儿。
故两人都等着秋水无痕做主,而秋水无痕听到禅那这话,一时也做不了主。自古以来,也没谁这么待客的。
岂止是一般的失礼,说着就赔礼婉拒。
可他还没说话,就让五贼截住话头。
一时左右为难,放下茶水连忙作礼道:“大师,这不妥吧?
这……”
传扬出去,实在与贵派名声有损。
“都去吧。”
五贼笑笑,示意他们快去,这里就交给他,几人见他那么说了,也就乐得从善如流。
秋水无痕这下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起身就要追。奈何禅那不知何时扯住了他腰间的香囊,笑眯眯道:“什么人做什么事,只要心是正的,怎么做有何紧要?影子跟了肉身那么久,肉身不做它就正了么?”
“这……”
“做不做,影子都是歪的。
须知出家人,他人谤我是为我消业。我能忍辱,亦是福田。
何况,此事与后有益。
何乐而不为?”
五贼听罢,连连称是。
道:“天下事交给天下人,让他们年轻的去做做也好。我等总有退下的一天,总要有人为苍生顶上才行。”
说罢,又道:“消息放出去,一会儿才是重头戏。”
“依老衲看,秋水掌门近来身体不适,不宜会客。”
秋水无痕意会:“大师要晚辈称病?”
“还有更合适的吗?”
“没有。”秋水无痕缓缓摇头。
略略思索,道:“自来求不得才越求,越是求不得便越求。太容易得到,多少会让人觉得廉价。”
能见,见不到。
这群人,才会不死心的堵在春秋翰墨。如同飞蛾扑火,飞蛾扑火需要火,把自己当成那团火。
便不愁,各派不上门。
于是,躬身作礼,
道:“容晚辈告退。”
禅那看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甚是满意,这才放了香囊。
替其归整,道:“你忙你的,我俩自便。
病归病,小心魔界的老小子……不老实。”
对此,秋水无痕自是懂的。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