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难决定?”
慎儿点了点头,“姑娘,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不管姑娘最终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希望姑娘将自己的一生都当做筹码算进去。”
云乐若有所思,她摸了摸慎儿的脑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着慎儿担忧的模样,云乐微微一笑,算是安慰。
“不用担心,总是会有对策的,你家姑娘何时让你失望过?”
慎儿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原本想着就让大夫人这样躺下去算了,但云舒今日一哭,云乐竟然是有些心软起来了。
嘿,这宣德侯府还真的有些离不开大夫人了。
她甩开了这些事儿,便是收拾一番暗中往着城外去了。
城外山林中隐匿着一所寺庙,官道到了山脚便是停下了,转而是一条悠长婉转的小路。
云乐继续骑着马朝着山上走去,很快便是看见了冒出的尖顶,虽然隐匿,但是来往香客众多,还算是热闹。
迟暮将人影拉的很长,踏着空灵的鸟鸣,云乐将马匹留在了侧门,自己先钻了进去。
绕过正殿旁的小道便是进了内院,最外侧的厢房乃是为歇脚的香客准备的,云乐到也没有停留,而是朝着另外一边走了去。
云乐径直扣响了一间厢房,低低的唤了一声,“师兄。”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叶腐已经等了许久,见云乐来了,连忙转过了身子。
他颇为担忧的看着云乐,“听闻今日上清司来拿人了,路承安出面,你没事儿吧?”
云乐沉吟了一番,“如你所见,一切都好,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
云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个赌注有些麻烦。”
等云乐将一切都说明白的时候,叶腐脸色一变,狠狠的拍了拍桌面,看样子气的不轻。
“路承安竟是如此不知廉耻!”
云乐愣了愣,她没有想到叶腐的反应竟是这么大的,“这倒是小事,只是师兄你这边可准备好了?”
“这哪里是小事?!你答应他了么?”
“答应了啊。”
“胡闹!这件事暂且放一放,我们另想办法!”
云乐微微皱眉,“师兄,我自有对策,此事之外的事儿你便是不要再管了。”
“我不管就眼睁睁看着路承安将你八抬大轿抬进狼窝吗?!”
“自是不会!”
云乐也来了脾气,“我都说了我自有对策!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
“卿卿!”
“好了!只管做好你的事儿就是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生着闷气。
很快云乐便是冷静下来,她也知道叶腐是为了自己好,语气也就软了起来。
“师兄,你相信我,我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叶腐紧皱着眉头,“若他真的要娶你,还请了圣旨,你怎么办?”
云乐沉默了一瞬,“我是病秧子,行不得房事不就好了?路承安是首辅,国之栋梁,陛下哪能让他娶一个病秧子?岂不是要他断子绝孙么?”
“那他执意要娶呢?”
云乐抿了抿唇,眼珠子转了转,“那就病重,养个三年五载的,让他等着呗!”
见云乐不像是开玩笑的,叶腐也只好屈服,只是看着云乐的眼神有些难以琢磨。
他走到云乐的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卿卿,你向来是个沉稳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若是不对,我们立马就回青都去,再也不管了。”
在他的记忆里,云乐一直都是淡然的,做什么事儿都是游刃有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今日她解释路承安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更多的是慌乱,方才的话不像是深思熟虑,更像是口不择言。
云乐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叶腐沉默了一瞬,抬眸看着云乐,一时说不清心中的情绪。
像是积压了许久的埋怨慢慢发酵,却又突然变了味道,理不清斩不断。
“我希望你能真的理解我的话。”
云乐皱了皱眉,慎儿也是这般讲的……
云乐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便是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捂着胸口垂眸喘息起来。
叶腐连忙扶起云乐,满脸担忧“怎么回事儿?可有带药?”
云乐摆了摆手,刺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是蒸发了。
她扬起苍白了几分的脸色,“没事儿,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
“师父离开前只留下五粒可以缓解你病症的药,也不知够还是不够……”
知道叶腐的疑虑,云乐笑得更欢了,“自然是够的,这病不犯便是用不着的,师兄且放宽心。”
她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看着叶腐在桌前坐下,“早做商量吧。”
叶腐便是从怀中拿出一副地图来,在云乐的面前摊开,他指了指,“这就是此次瘟疫爆发的君临城。”
云乐点了点头,“你要去这里,若是同时出发,你应该还会早上几日。”
“你要怎么确保沈酒卿一定会去?要他离开长安可不容易,况且他身侧带着几个狠角色,你有把握么?”
他身边的那些个侍卫的确是麻烦的,云乐抿了抿唇,忽的一笑,“大可放心,这些事儿自是有人帮我们摆平。”
云乐又问:“那边呢?可是同意了?”
“嗯,那边还有些嫌我们磨蹭的意思。”
“慢工出细活,沈酒卿和路承安的猜疑心太重,只能这般行事。”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扣响,传来小沙弥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