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开又花落,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天是星期天,玉梅不用早起去金店上班。她醒来时家里静悄悄的,德成早早就和曾明去人民公园喝茶去了,小斐也约了同学出门。
玉梅觉得头有点晕,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起了床。简单梳洗后,吃过德成给她留的早饭,玉梅从柜子里找出前一阵得空做好的一套小孩衣服,装在包里骑车出了门。
星期天的上午,人民南路的街心花园满是游玩的市民,熙来攘往,好不热闹。玉梅骑车穿过拥挤的人群,朝府南河河边去。
刚骑到府南河边,就看见河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站在河堤上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玉梅好奇地停下车,推着车沿着河堤走了过去。
河堤下一堆人正在卖力地清运河里的淤泥,远处干枯的河床中,几台挖掘机正轰鸣着挖掘河床中淤集的泥土。
“这是要干什么?”玉梅好奇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市政府要花大力气整治府南河,将来还要沿着河堤建公园。以后住在河边的人就幸福了,不但不用闻这条臭水沟的臭味,还多了一个花团锦簇的公园。”一个中年人摇头晃脑地卖弄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对了,听说以后河堤上会全部种上芙蓉树,到时候花一开,那才叫一个漂亮。”站在一边的一个老者补充道。
“以前城墙上都是芙蓉花,一到花开的季节,满城芙蓉花灿如云霞,那景色,真是美得很。可惜后来城墙拆了,芙蓉树也砍了,满城芙蓉的胜景也没有了。”另一个老者感叹道。
玉梅推着车退出围观的人群,心里为大姐感到高兴,政府这是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以前的府南河边,夏天水量充沛还不觉得,可一到枯水期,河里常年淤积的淤泥就变得腥臭难闻。阵阵恶臭随风飘散开来,住在河边的人家,连窗户都不敢随便开。
来到大姐家,张玉兰正给小花的孩子林巧儿喂米糊糊。巧儿已经一岁多快两岁了,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一笑脸颊上两个小酒窝就显露出来,惹人怜爱。
正在喝米糊的巧儿看见玉梅进屋,挥舞着小手含混不清地喊道:“小姑婆。”
张玉兰回头冲玉梅点点头,继续喂巧儿的米糊。
“这孩子,长得可真快,也不知道我前一阵给她做的衣服还能不能穿。”玉梅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套新做的小衣裳。
“可不,就跟见风长似的,蹭蹭往上长个子。”张玉兰放下碗,用手绢给巧儿擦擦嘴,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自己玩去。”
巧儿乖巧地自己去一边玩去了,玉梅接过碗问道:“小花最近常来吗?她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张玉兰捶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叹了一口气,“小花昨天才来看过巧儿,她家里还不是那个老样子。林信卿那个老家伙,一直不待见她。我早跟她说过,让她和林泉生找房子搬出去自己单独住,省得每天看那个老家伙的脸色,可她说林泉生就是不愿意。”
玉梅无奈地说:“也是,林泉生现在辞了职,跟着他老爹混饭吃,那里舍得搬出去。”
张玉兰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我就见不得这个没骨气的,好端端厂里的工作不干,非要跟着那个老头子混。”
玉梅笑了笑没接话,张玉兰接着问道:“对了,六月他们真不打算回来办婚礼?”
玉梅叹了口气:“六月说了,他们准备在北京先请同事,然后回小彭老家正式办婚礼,让我和德成还有你一起去杭州参加他们的婚礼。咱们这边因为婚假时间不够,来不及,他们就不打算办了,说是年底回来再请亲朋好友聚一聚。我想也是,天南地北的,懒得折腾孩子了,由他们去吧。”说这话时,玉梅的神情有几分低落。
张玉兰拍了拍玉梅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孩子们都安排好了,你也别难过。到时候你和德成一起去趟杭州,既参加了六月的婚礼,又去杭州旅游了,一举两得,多好呀。”
玉梅听了这话,情绪有些缓和,“对,我们就当是去旅游。到时候咱们姐妹俩好好在杭州城逛逛,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出过远门呢。”
张玉兰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和德成去就行了。”
玉梅愣了一下,反驳道:“那怎么行,六月也是你一手带大的,她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到场呢。到时候没看见你,这丫头一定会伤心的。”
张玉兰指了指在门口玩耍的巧儿,“别的不说,巧儿这才一岁多,我哪里走得开嘛。”
玉梅撇撇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咱们带着巧儿一起去,我就不信,咱们姐儿俩还照顾不好一个孩子?就这么说定了,六月的婚礼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