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为什么又犯傻……”
“不好意思,让汝担心了。”
光顾着安慰道昀的周钰珏竟一时忽略了那个“又”字。
一道黑影从百宝阁二楼跃出,踩着围栏,向远处疾驰而去,那黑影踩在围栏上发出了声音,引得下方的三人抬头望去。
“公子在此稍加等候,小人定将刺客拿下。”
“诶,等……”
周钰珏刚想出声阻止那人,将功补过亲切的暗卫已同刺客没了踪影,周钰珏抬起的手愣在空中。
艹,听老子把话说完啊,以高手境界想要趁视野昏暗的情况下离开这,简直易如反掌,刚才那明显是故意的,根本就是调虎离山技。
繁茂的枝头上,宽阔的假山后,死寂的池水里,藏匿在其的刺客纷纷现身,共有三名,皆高手境。
奇怪的是,明明刚才四名高手境武夫能强行击杀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引开那名暗卫呢,是怕还有暗卫没现身,还是有别的目的。
望夷宫的护卫因为他的缘故少得可怜,加上又被他派到望夷宫的前段位置,相隔甚远,大声呼叫的方法根本行不通,这么一想,房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他死了没什么,可他不希望道昀因为他而死。希望真的有不止一名暗卫在望夷宫吧,一边想着,周钰珏一边将道昀护在了他的身后,道昀想拦在他身前,周钰珏用力握了握俩人还未放开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道昀。
“没事的。”
说完,周钰珏就转过头去,希望上天还眷顾他吧。
章台宫,正殿。
灯火通明,那池水里的鱼不时翻腾而起,搅得那池水波光粼粼,在殿外即使身为大公子的周扶苏,也得进行搜身。
来到池前,周扶苏在此跪拜行大礼,并迟迟不敢抬头起身,只能等那位高台上的君王发令。
在这正殿而见,周政和周扶苏二人,就不仅仅是父子,更是君臣,且君臣关系大于父子关系。
眼前这池子是一方形,边为九尺,池子另一侧是,面积并不宽裕,只容得下一人站立,而到这必须先绕过池子然后再从两侧窄小的过道才能抵达。
再往前是九十九级台阶,台阶之上铺着精美的丝绸,顺台阶而上有一个面积很宽裕的台子,台子四角有四根雕着云鸟的石柱,石柱内侧各放着一盏灯台,台子中央摆着一条木案,木案后有一张王椅。
王椅后的墙面上雕着一只展翅的玄鸟,其形之大,遮瞒了眼前的整面墙。
身着王袍的周政端坐于王椅上,腰间挂着那柄名为“太虚”的剑。
“起来吧。”
“谢父王。”
周扶苏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抬起双手行礼道。
“不知父王寻儿臣来有何事?”
“汝可知,近日都内谣言四起。”
“儿臣却有耳闻,却不知如何辩白!”
刚站起的周扶苏又一次跪了下去,头好似更低了,紧贴地面上铺着的织皮,惶恐不安。
“汝可知武安君。”
“吾朱玄国第一名将,号称人屠,也是天下少有的大宗师武夫,后居功自傲,意图谋反,败,畏罪服毒自尽。”
周扶苏直起身子,但依旧跪着,双掌掌心向内,双掌四指齐平,大拇指伸出向上,右掌在后,微低着头。
“没错,这是史官的记载。但,还有没被记录在册的,在自杀前,武安君曾与先王有过一次对话——武安君问,我何罪之有,未曾想过造反。先王答,孤知汝未有造反之意,但汝有能力造反,这便是汝之罪。”
想让一位大宗师乖乖就范,简直痴人说梦,可如果那人在成为大宗师之前,有了子嗣的话,那便易如反掌。
周政起身,手握剑柄,俯视下方的周扶苏,接着说道。
“汝身为孤的长子,这样的罪,从汝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如影随形,生在王之苑,这是与生俱来的罪,孤很清楚。”
周扶苏又低了低脑袋,周政转身看着那墙上的玄鸟。
“也许,先王的决定是错误的,毕竟一个活着的大宗师比一个死去的大宗师更有用。但是,谁又能在决定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权力是毒药,容器出现裂缝的话,便会扩散,可能汝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父王明鉴!”
“起来吧,孤准备让汝前往大梁,无论汝用什么办法,在下次大战开启前,给孤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在今夜出发。”
“呵!”
“退下吧。扶苏,别让孤失望。”
周政摆了摆手,周扶苏行了一礼后,慢慢退去,抬头望去,他的父王并未转身,他也再次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