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与他相伴近二十年，儿子从未见过您掩过口鼻！”

“凡人不离五谷，不修元神，目光自然容易涣散，七情六欲难抑。”

“可娘却说他目光澄澈，心如赤子！”

杨戬突然提高音量，将瑶姬从恍惚的状态中震出来：“天底下有几个读书人是心如赤子的！”

“他能见到仙子都毫不动心，多半是他以前见惯了！”

“二郎！娘的二郎啊！”瑶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犹豫被击的粉碎，千疮百孔的心被绝望填满，她俯下身子将杨戬搂在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两行清泪，顺着无暇的玉面垂落。

“娘！”杨戬在瑶姬怀中，发出沉闷的感叹：“您虽然修炼了多年，但儿子估计您一直被我那舅舅保护的很好，不识人间险恶，须知九幽虽深，深不过人心。”

“大海虽广，填不满人心！”

“真情虽多，喂不饱人心！”

“我儿长大了！”瑶姬抹掉眼泪，半晌后冷静下来，将杨戬扶起，扶着他的肩膀，一脸郑重道。

“二郎，你带着你哥哥和妹妹速走，不日有天兵降临，为娘要在这里，看看杨天佑的真面目！”

“娘稍安勿躁。”杨戬将手覆盖在瑶姬的手上，安慰道：“舅舅未必是娘想的那般狠辣无情，他身处那个位置上，有些事即使不想做，也会有人逼着他去做，而他也不得不做。”

“为的是什么，娘应该很清楚。”

杨戬趁热打铁，引导着瑶姬：“您说过，舅舅是紫霄宫的老爷点化的，而您是他身上一枚落下来的小石子，被他揣在怀里捂了千万年，在紫霄宫听道千万年才化形而出。”

“千万年的相伴，如何没有真情。”

“若舅舅真的想要找您治您的罪，怕是不会找不到...这些年的装聋作哑...”

“咱们当务之急，是不能给那些人借口，免得本该是咱们后台和靠山的舅舅站在咱们对立面！”

“那...二郎觉得，娘该如何行动？”瑶姬仔细回忆着和哥哥嫂子在紫霄宫，在瑶池无数年的相处，回忆着紫霄宫听道无忧无虑的日子，没由来的对杨戬的话多了几分信心。

“私配凡人和逗留人间的罪责全然不同。”

杨戬分析道：“娘只需秘密带着杨天佑和杨蛟回天庭，让舅舅将杨天佑和杨蛟关押起来，您再在满朝卿家面前向舅舅请罪，只说逗留人间是惦记人间繁华，以至于忘了天上的职责！”

“旁的东西，什么都别说！”

杨戬斩钉截铁道：“那几位虽看不起舅舅，却也怕舅舅的告状大法，不会过分逼迫的...”

“讨打！”瑶姬点头之余，拍了杨戬一下：“连长辈都随意编排起来。”

“对了，二郎为何对你哥哥也有这么大的意见？”瑶姬凝声问道，她怕兄弟阋墙，怕杨戬因为杨天佑迁怒杨蛟，她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唯有这三个孩子。

“娘曾抱怨过，杨蛟出生时，杨天佑欣喜万分，我与婵儿降生时，他却有些淡淡的...”

杨戬皱眉，勉强给了个理由：“若是杨蛟没问题，也不过在瑶池待上一段时间而已。”

“我那舅舅不穷，外甥的饭还是管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