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傍晚,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梁蝉整理手机相册里节课拍的内容,通知栏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蒋祈树:“晚有空吗?”
寒假里,他问过梁蝉,3月12号晚有没有时间,她问他是否有事,他说想跟她约个会。
梁蝉当时没有确切回答,于是到了这一天,他再一次询问。
梁蝉点进对话框,敲了个字回过去。
“有。”
她提前在日历设置了提醒,中午就打电话给酒吧经理说不过去兼职,空出了晚的时间。
蒋祈树发了个小柴犬原地转圈圈的表情包。
蒋祈树:“下课等我,我来接你。”
梁蝉压下内心涌起的一丝微末的期待,没有回复,默认了他的安排。
她返回相册,把笔记誊在课本旁边的空白处。
课铃响了,老师接着节课的内容讲,梁蝉数次拉回试图跑远的神思,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听课这件事。从前很容易做到的事,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困难,她绝不承认是被蒋祈树扰乱了心。
这节课格外漫长,期间梁蝉看了几次手机,每次感觉过去了二十分钟,实际时间流淌的速度远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快,堪堪过了八分钟而已。
倒春寒,气温降得厉害,坐在她旁边的卢明明冻得抖腿,加剧了她焦躁的心情。
卢明明注意到梁蝉频频看时间的小动作,趁老师不注意,悄悄凑到她耳边说:“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梁蝉底气不足地回:“没有吧。”
“我们晚去校外吃火锅,你不兼职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卢明明小声说。
学期一开始梁蝉挺高冷的,时常一个人行动,吃饭、逛街也不和她们一起,时间长了难免生疏。她这学期依然忙得常常见不到人影,但慢慢了解她的性格就知道她这个人非常好,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梁蝉总是拒绝室友的邀请也很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特殊情况:“我晚有别的安排。”她歉意一笑,“下回吧。”
“没事儿。”卢明明并不介意。
铃声打响,坐在位子的同学们纷纷出动,跟高中放学去食堂抢饭有的一拼。因为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天气恶劣的原因,外面天色已经黑得浓稠,大家都想早早吃完饭回到温暖的宿舍。趁着暖气没停掉,多享受一天是一天。
梁蝉收拾东西的速度比往日快,在卢明明慢吞吞地装文具袋时,梁蝉已经背好了包,站起身说:“让我先过去。”
卢明明侧过身先退到过道里,梁蝉道了声谢,从后门出去。
“怎么感觉她着急忙慌的?”卢明明挠了挠头。
大教室在二楼,梁蝉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蒋祈树。他松垮垮地靠墙而立,一只脚抵着墙根,戴了顶毛线帽,穿着浅棕色的防风服,一手抄兜一手握着手机低头看,慵懒的模样也挡不住帅气。
似有预感,蒋祈树抬起眼,刚好看见梁蝉下楼,他收起手机站直了身体,待她走到眼前,他的脸就自动挂了温暖的笑容:“冷吗?”
“课的那间教室里暖气不顶用,有点冷。”梁蝉说实话。
蒋祈树握住她的手,指尖凉凉的,衬得他的掌心滚烫:“不知道最近降温吗?多穿点。”
“已经穿很多了。”梁蝉看自己裹成个熊的样子,有点无奈,打底衫、毛衣、羽绒服样样不少,再多穿就只能裹被子出门。
蒋祈树笑了下,牵着她下台阶,他的自行车停在教学楼一侧的空地他在学校里从不骑摩托,代步工具就一辆自行车。
梁蝉侧坐在后座,手臂抱住他的腰,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他宽阔的背挡住了那股试图袭击她的风。
那些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同学们,投去难掩艳羡的眼神。
自次造谣的学生被惩治后,没人再敢说一句有关梁蝉的闲话。据那天路过辅导员办公室的一班班长说,丁暮雨在里面哭得昏天黑地,一边哭还得一边做检讨,好不凄惨。
自行车只负责带他们到校门口,梁蝉从后座跳下来,双脚落地,不由得问蒋祈树:“我们去哪儿……”
约会两个字她羞于说出口。
蒋祈树找了个地方锁自行车,招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到地方就知道了。”他摸摸她的脑袋,玩笑道,“相信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了车,蒋祈树给司机说了个地址,司机愣一下:“确定吗?那得开到郊区了。”
“是郊区。”蒋祈树说,“给您加钱,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