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可置信,飞快跑过去,不顾大汉脸脏兮兮的血渍,将他的头发撩开,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又惊又怒:“殷武,贺姐姐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她,竟然还和司脉勾结!”
殷武哼了一声,张了张口,看到贺锦兮,神色一凝,复又垂下。
“这就是司脉的小心谨慎。”贺锦兮的声音很平静,“他收买了我身边的人,哦不,应该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殷武收买。以司脉身份许诺会将他家人的病治好,让他当自己的耳目,司脉不像司命那般受族规控制,可以随时诊治病人,是以殷武这耳目做得委实称职,甚至还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提醒你快逃!”
人证物证源源不断送过来,封廉忌颓然倒地,终于承认了罪行。
从南阳侯处离开,阮阮立刻凑过来问道:“贺姐姐,殷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封廉忌的爪牙?”
贺锦兮叹了口气。
殷武从一开始就是。
又或者说,是他重新回到小后院开始。
殷武表面是为东家而来的小后院,实际他有个得了重病的儿子,他也知道封常棣不可能违背祖训为他的儿子治疗,就在他束手无策之时,封秀雪派人找到他,封廉忌更是承诺,只要他能够当司命,就会治好他儿子的病。
殷武妥协了。
后来想起来,殷武在小后院的许多行为都很可疑,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想过他会背叛小后院。一直到在营地时,夏姐发现他半夜鬼鬼祟祟出门,悄悄跟去查看,发现他和司药部的人来往,最后顺藤摸瓜,发现了他的秘密。
初一开始,殷武根本不肯承认,直到叶声带着他的儿子出现。直到贺锦兮当着他的面,为他儿子诊治,他才低头认错,懊悔不已。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听罢这些,阮阮也跟着叹了口气:“原来这段时间,你们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言语之间有种被人排除在外的失落。
“你倒也不是全无用处。”齐玉柏说道,“至少我在假扮齐玉棘的时候,便能从你的反应看出来我装得像不像,这也算是一大功劳。”
“所以……你真的是齐玉柏?而不是齐玉棘假装的齐玉柏?”阮阮说着,怀疑地看向身边的人。
齐玉柏无奈道:“我该怎么证明?把你我相识的事情说一说?或者将前几日的事情说一说?”
阮阮吓得捂住他的嘴,脸红了通透:“不可以!虽然你说话已经变利索了,但我相信你!”
齐玉柏轻轻拉住她的手,澄澈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有一件事,我想同你问明白。”
温暖的热度从她的指尖传到心间,阮阮的呼吸一滞,讪讪地低下头:“什么事?”
“先前你说嫁人当嫁齐玉柏,可是真的?”
阮阮一愣,积极否认:“我没有说过……”
齐玉柏却只将之当做少女的娇羞,唇角微微一扬:“好,那我现在问你,若是嫁人,你愿意嫁给我这样的有可怕病症的人么?”
“既然是喜欢,自然要接受你的一切。”
说完,她惊地捂住了嘴,原本就飘满红霞的面容此刻比桃花更鲜艳。
齐玉柏拉住她的手,微微俯身,平视她的面容。
下一刻,他抬手,便将她拥入怀中。
正午的艳阳,夏日的蝉鸣,都不及此刻他的心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