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却是轻笑起来,她是个记仇的人。宁王妃在她第一次办的赏茶宴上找茬,她就能一直记着。
坐在最上首的皇后唇边也带出了些许笑意,看着荣贵妃一脉吃瘪,她就高兴。
宁王妃之后半晌无言,过了一刻钟,要告退的时候。似是平复了心情:“我听闻弟妹府上送出去一个侍妾,这等小事我本不该多嘴问一句。想来她定是犯了错,太子府里才容不下她,但那侍妾是当初母妃送给太子殿下的。”
“我多事一回,也好叫母妃放心。”
拐弯抹角了这么半天原来在这等着她呢,什么叫太子府容不下她?她处理一个侍妾,还需要通过荣贵妃的准许不成?她还没问荣贵妃和宁王妃往太子府安插眼线的事,反倒是问到她头上了?
温璟动作不紧不慢的端着茶盏啜了一口,而后抬眼直视着宁王妃:“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吃里扒外,不安分罢了。”
“唉,那邹氏身为后宅女子竟然把太子府的事情往外传。”温璟又看向皇后,“母后是知道的,我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就送她去了京郊的道观清修。大概宁王妃比我有容人之量,我倒是还要磨磨性子。”
温璟这话说的没给宁王妃任何面子,即讽刺又难听。宁王妃与府中柳侧妃闹得不可开交,早就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荣贵妃私下里也不止说过宁王妃一次。
宁王妃已经克制不住想要发火,碍着皇后,她胸口起伏几次,冷声质问:“那邹氏在母妃面前,懂事听话,性子也温顺可人。弟妹没进府之前也是安分守己,怎么弟妹进府没多久,她就犯下如此大错?”
温璟一点也没生气,依旧是那副笑容:“这我就不知了,大抵是本性如此吧。”
宁王妃最后匆匆行礼,甩袖而去。
皇后重新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温璟片刻:“太子最近都在忙什么,上次来看本宫也是行色匆匆,本宫也好几日没见他了。”
温璟心里腹诽,皇后可是问错人了,她从不打探姜绪风的行踪,也好几日没见到人了。
“韩二公子即将回京,想来殿下政事繁忙。”
“嗯,”皇后颔首,“你身为太子妃也要多关心太子的身体,他是储君,长久之计方为上策。”
皇后的训诫温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也没有那闲心将皇后的关心之语转述给姜绪风,都是留于表面的话,实际的关心半点没有,说给姜绪风添堵么。
七月十八,江南查案的官员归京。
四月时私盐案震惊朝野,没想此次案子会查的如此之快,京城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韩二公子身上。
韩二公子韩清先是进宫向康德帝述职,之后便回了府中,谁也没见。
第二日早朝,韩清站在大殿之上,打的康德帝和宁王一党措手不及。他将在江南查到的所有东西,事无巨细的在大殿之上高声讲述一遍。
无论人证物证全都指向了宁王,只是缺少了关键一环,账本。
昨日述职,康德帝就已经全部知道了,但刚刚知道贩卖私盐时候的愤怒,已被这三月来宁王和荣贵妃磨没了。荣贵妃的枕头风起了效果,他有心偏袒宁王,便将韩清的折子压下了,没想韩清竟是在大殿之上直接揭露出来。
康德帝面色涨红,喘着粗气。
姜绪风淡淡看去一眼,啧,真怕他父皇一口气没上来,晕在大殿上。
宁王被周大人推了一把,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当即跪在大殿之上涕泪横流。也不说别的,只不停地喊着‘冤枉’。
宋大人没动,姜绪风一派自然还有别的人打头阵。朝堂上吵成一片,宁王一派忙着脱罪,姜绪风一派想要给他按死。
反倒是刚开始上述的韩二公子被挤到了后面,他微微抬头,正对上姜绪风眼睛,二人皆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