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堵墙,见到四个汉子正在祭祖,刚磕完头起身,朝神位作了个揖。白玉天走了过去,见一头发灰白的长者坐于一旁,行了个礼,朝四个汉子问道:“可有一位叫吴三的大哥?”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走上前来,答道:“我就是吴三,公子何事?”
白玉天见胳膊粗壮,吴三虎背熊腰,双眼炯炯有神,甚是喜欢,笑答道:“听安福客栈的店家说,吴大哥想买我那四匹马儿,特来问问此事是否属实。”
四个汉子听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白玉天身板秀气,弱不禁风,想着用言语将白玉天吓上一吓,好叫他知难而退,打消将马要回去了的念头。毕竟马匹乃贵重之物,一匹就几十两银子,四匹马就是一二百两,吴三他们几个穷人那买的起。
吴三眯了眯眼,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甩了出来,嗤嗤一笑,道:“公子,你定是会错了意,我们不是买,是借用。”
白玉天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吴大哥想借用多久?”
吴三见白玉天不识趣,大声回道:“我兄弟四人去西北参军,你说要借多久?”
白玉天刚才在外头听过五人的谈话,觉得长者见多识广,定是有学问之人,于是问道:“老先生,你说我那马儿,该借他们用多久?”
长者倚着拐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说道:“公子,你眼神清秀,面相俊美,定是大方之人。既愿意借,那就借个三五载,五十载也成。”
白玉天温温一笑,道:“老先生,别说借,就是相送都没关系。只是不知我那马儿是否配得上这四位英雄好汉。”
一汉子二十三四岁,面向清秀,走上前来,欢言道:“公子,你别说,那马儿真是百里挑一,好的很,定配的上。”
白玉天答道:“那不一定。步兵讲刀枪剑戟,骑兵讲张弓射箭。四位在战场上,若是只表演刀剑,不表演弓弩枪槊,我看定是配不上的。”
吴三听到“表演”二字,将他四兄弟当成了戏子,辱人太甚,不客气地回道:“我若是什么都不表演,到火头营烧饭呢,公子你借是不借?”
白玉天见吴三他们抢了自己的马,不仅没赔个不是,言语还如此慷慨,心中不免有些来气,调侃道:“我这人很实在,不拉屎,就不霸占着茅坑,想别人也应当如此才是。”
一脸有麻子的汉子走上前来,好言相劝地说道:“公子,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你还是回去得了。我们江郎四杰既然将马儿牵了来,若是让你就这样将马儿牵了回去,岂不坏了自家名声,日后拿什么信心去建功立业。”
白玉天听到江郎四杰只顾自家的名声,不顾别人的死活,有些受不了,来气道:“这位兄弟,你们建不建功,立不立业,那是你们自家的事,跟我无关。我只知那是我的马儿,该给谁,不该给谁,该由我说了算。若是今日你们想建功立业就抢走我的马儿,明日他人想成家立室就夺走我的房子,后日他人想生孩子就霸占我的老婆,那我还算什么,还需要活下去吗?”
吴三嗤笑道:“算什么,一只没用的王八不。龟寿千年,越活越不是滋味。”
白玉天听之,消散友善的笑容,正言正色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吴三见白玉天不愿承认自己是个乌龟王八,也将脸挂了下来,答道:“像你这般无用之人,不如早点跳入江里喂王八,来生也好投胎做只乌龟,免得在岸上伸着头受气。”
长者见白玉天脸色陡变,手掌心变红,怒气开始腾飞,一巴掌闪在吴三的脸上,温言道:“向这位公子赔礼道歉!”
吴三当着外人的面受了一巴掌,自是受不了,还要给白玉天道歉,更是受不了。立时怒焰腾飞,道:“我给他道什么欠?”
长者大喝道:“身为大丈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还未出征就想着欺负弱小,若是将来功成名就,岂不是要将穷苦人全都踩在脚下。”
原来长者一直没有发言,前边还顺着吴三四人说话,就是为了看看吴三他们的心性,够不够做一个合格的军人。没想到吴三他们不尽人意,骨子里的劣性还是未能被清除干净,叫人失望。
麻子脸见长者一脸的失望,感觉到自个儿的行为有些不对,扯了扯吴三的衣袖,道:“老大,我们自认是英雄豪杰,岂能抢了别人的马还羞辱别人的。”
脸相清秀的汉子见不得长者发怒,说道:“是啊,三哥,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自称江郎四杰,错了就得认不是。”
后边那个二十来岁的汉子一直没有说话,这回儿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大哥,那马是这位公子的私有财产,我们随意牵走,这叫抢,跟土匪强盗没什么区别。”
吴三见没一人为他说好话,心中极为憋屈,可三个兄弟,一个师傅,有气也只能朝白玉天发泄了,大声说道:“小子,你不是想要回你那马儿吗。若真有本事,赢了我,我定当二话不说,将那马儿给你送回去。”
白玉天见吴三虽有些蛮横,但也不失为豪气干云的血性汉子,是当兵的好苗子,便也将气消了消,回道:“吴三,你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什么都能奉陪一二。”
吴三见白玉天身子秀气,文文弱弱,狂风吹的倒,若是跟他比肉搏,长者定不会同意,很是大气地说道:“比孔武有力,算欺负你,来些文雅点的如何?”
白玉天其实很想教训四人一下,但不想为了赌气而出手伤人,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好!薛礼有三箭定天山,我们就来个辕门射戟,三箭定胜负,如何?”
长者听过,觉得很好,既不伤人,还能分出胜负,而且自己教给吴三他们的本事以箭术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