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存下的二十来万一部分给你福利院,一部分自己留着,除此之外我还有原先交的社保,福利院自然很喜欢我这样的“金主”。
入住福利院后,我却又发现太过嘈杂,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唯一喜欢待的最多的是落日时的长椅,我能在黄昏时坐下一直到整个太阳落山。
事实上我待在福利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都是待在屋里,我能感受到苏欢、小曦还有父母,我能在梦里看见他们,这让我觉得心里能够充实和温暖些。
自从苏欢离开后我就喜欢上了饮酒,尤其喜欢在睡觉前喝些酒,我才能快些睡下。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才能在现实和幻境之间互通联络,得到多一些的精神慰藉。
也因此身体上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小毛病,胃疼、头晕等等也是时有的事。
六十五岁之后因为整日无所事事,酒便饮的更欢了。终于在一个昏暗的下午因为心绞痛去了医院。
“老汉,你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住你在喝酒了,你的胃喝的也不堪重负了。”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再喝,你的命就会搭进去的。”
“谢谢医生。”我只是含蓄的笑了笑,这辈子我丢了梦想,没了幸福,我坚持下来如此之难,命不命的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医生让我做手术,连个给我签字的人都没了,我想了想快入土的年纪再花上那么多钱也没那个必要了,索性就买了点药延续这苟延残喘的性命。
七年的时间过得恍惚,没什么值得纪念和回忆,时常在旧楼里惶惶终日,偶尔去福利院住住,不过后来福利院让我尽量呆在那里他们好照顾,而我也是身体素质明显的下降,甚至洗衣做饭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我便去的多了些。
七十一岁的这年,心绞痛的更加频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福利院的定期体检也表明我的心脏问题很大。
我用了身上所有的积蓄到市医院去做检查,医生告诉我身体除了心脏和脑部因为酒精的长期刺激问题很大,说我要不是身体底子在那儿可能早都崩盘了。
“叔啊,你这身体要是早点治早点戒酒还能多撑些年。”医生摇了摇头。
在我的坚持追问下,医生告诉我可能只有四五年的光景了,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并没什么害怕和恐惧,甚至有些开心,那个时候的我可能觉得我终于快和一家人团聚了,终于能再次和苏欢相见了也能见到我那个可爱机灵的女儿小曦了……或者我能摆脱这个没有牵挂无聊透顶的世界了。
当我知道了这些以后我反而觉得有些盼头了,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开始记录生命中最后的这段日子,哪怕去见家里人去见苏欢我都要以最好的状态去相见。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发现与纸笔的诉说确实能让我解脱不少。
……
“你是?”
“我是车祸的司机,您叫我小江就好。”一位身材干练的青年人拿着各种大小礼品。“叔,对不住,我这段时间心里很是不安……”
我看着这个眼前的年轻人眼中那种真诚、善良还有纯净,让我有些感慨。
这个小伙子向我介绍了车祸的大致过程,医生告诉他我身体上别处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最重要的是由于本来就有心脑血管疾病的基础然后遇到撞击导致的深度昏迷,而他也不间断的来往于工作和医院之间,前段时间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没来得及过来,今天有时间过来,到医院才发现我已经出院了,这通过打听找到这里的。
小伙子陪我聊了半天,当他知道我的情况后主动提出说往后会经常过来看我,他离开的那一刻我竟有些不舍。
“多好的年轻人啊!”我走到窗台目送着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