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舒嘴角微微一抽:“难道天下人就饶得过你这位嚣张跋扈,此事的始作俑者魏国大将军?”
不过这话,庄舒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目光在黑夜中不断扫视,此时的庄舒倒是更期待萧辰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今夜。
只可惜萧辰未到,倒是阳南城数千守军先一步如海浪一般自大街之上横推而来,守军前方,庞伋领头迈步而来,最终在距离白祁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向着虚空挥了挥手掌,随后,庞伋身后的五千步卒便停在了原地,遥遥和白祁、令狐楚大军对峙起来。
队伍前方,庞伋冷着一张脸看着白祁,叱问道:“白将军,你等远道而来,我与太守大人自认为没有亏待将军,何以今夜在我阳南摆出如此阵势,难道说将军是想假借求亲的名义,对我黔国发动战争吗?”
白祁轻笑着,若放在以前,白祁根本就没有兴趣搭理像庞伋这样的小人物,不过今夜白祁很高兴,倒是乐得说上两句。
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白祁淡淡道:“我听说太守孙岨说,黔国有意图谋我魏国,众所周知,我魏国与黔国世代交好,孙太守此言,怕是有伤两国情谊,若是此话不实,孙太守怕不光是要给我魏国一个交代,还要给黔国女皇一个交代才是。”
庞伋眯着眼睛,孙岨拉拢萧辰,意图日后利用萧辰打开魏国大门之事,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这种事情,偏偏是放不到台面上来的,一旦此事坐实,天下人免不得会对黔皇的口诛笔伐,甚至会引起魏国上下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无论怎么算,这对于黔国而言都是不能承认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孙岨的这番话,就变成了他自己的一家之言。
试想,一个边城太守,却说出了危害两国的言论,其罪责,怕是魏、黔两国都饶不了他。
深吸了一口气,庞伋凝声道:“白将军,此事我实不知情,但无论如何,将军都不该出动如此阵仗,将军今夜此举,未免让我阳南军民,认为将军别有所图。”
白祁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阴沉,冷声道:“孙太守胡言乱语,本将军自然有义务为魏国讨要一个说法,黔国若是承认有染指魏国的意思,那本将立马打道回府,整军备战,但若是黔国不承认,那本将军今夜就要取他孙岨的首级,给两国一个交代。”
虽说早就知道白祁嚣张跋扈,可见识到白祁把砍杀黔国太守说得如此轻松的模样,庞伋还是心头一凝,看起来,今夜绝对是难以善了了。
“将军,好歹是在我黔国境内,将军要不然还是先撤军,再谈……”庞伋还想再努力一下,却不曾想白祁猛地一皱眉,脸色顿时如冰山一般阴冷下来。
冷冷的望着庞伋,白祁一字一句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和本将军对话?”
“你……”庞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庞伋就是再笨也知道,今夜怕是难以善了了。
巡西王令狐楚眯着眼斜靠在马车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白祁又或是萧辰闹出多大动静,他根本不在意,但真要到了生死相论的时候,他也绝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压在白祁身上。
黑夜中,两波人马遥遥相对,气氛格外冷冽死寂。
“哒哒哒……”
就在此时,一匹黑色大马的马蹄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辰骑着高头大马,策马自街道之上而来。
马背上,今日的萧辰特地穿了一身蟒袍,背负扬辰剑,发髻用玉簪高高束起,黑夜之中,秋风带起萧辰几屡凌乱的发丝,平白为萧辰增添了几分阴翳邪魅的气质。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萧辰汇聚而去,作为今夜一切事由的挑动者,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后续事情往哪个方向发展,不知不觉中已经和马背上的萧辰息息相关。
来到白祁身旁,萧辰轻轻勒住缰绳,对着白祁轻轻点了点头。
白祁回以一个微笑,没有说话。
另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庞伋眼色微冷,一步上前到:“白将军,萧王爷,巡西王,在下乃黔国长史庞伋,无论你们今夜有什么目的,我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此地乃是黔国,倘若诸位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导致两国相争,恐成天下人之祸患,在下庞伋,恳请诸位三思。”
没有理会庞伋的劝告,白祁的目光看向萧辰道:“萧王爷,依你看呢?”
白祁的目光淡淡的望着萧辰,似乎是想读懂萧辰内心的想法,白祁的确有意杀孙岨,其目的在于扬他白祁之威,可他再疯狂,想的也是离开阳南城后再动手,但今日,萧辰做出的决定,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萧辰居然要在阳南城杀孙岨,这样的举动,比起他白祁不知道疯狂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