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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闻言眼珠陡然睁大,景诚帝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问。

你是不是要我死?

文官没想到苦苦相劝却换来了景诚帝这般猜忌,他悔恨自己的冒失,只得诚惶诚恐地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放到了身侧,然后颤栗地跪伏了下去。

景诚帝缓步而上,晋王与秦王紧随其后,而就在这时,景诚帝突然悠然地说了句。.z.br>

“武库令刘台镜,随朕登楼。”

一路登阶,九楼如崖。

这一路走的缓慢,景诚帝至始至终没有说话。而等他登上楼驻足在凭栏边,只是抬头对着屋檐出了神。

新木的气味极为诱人,这檐上趴着一只蝉。

也许是急雨太过猛烈,令其不曾发出啼鸣。那蝉翼时开时合,寂静地犹如沉眠。

“做文官的,敢于谏言是庄好事。”景诚帝看了许久才开口,“你二人怎么想?”

刘修良闻言便侧眸看向刘修永,两人对视一眼,当即齐齐跪地齐声说:“父皇寿与天齐,万世永昌。”

江无双安静地站在这一侧,高楼穹阁,从这里可以看到崇都内外的全貌。但她的目光犹自望着北方,恍若精雕细琢的石像。

“违心话可少说。”景诚帝收回视线,他转向两人,“朕久不立太子,其中缘由你二人谁知?”

这句话问的平静无澜,听上去就像一位父亲在耐心询问。

但这句话却叫刘修永和刘修良起了警惕。

他们对自己的父亲是最为了解的,景诚帝少年时被人称做仙人之姿。可他们对早年双龙争王的事迹却耳熟于心。

一夜之间杀尽敌手,从官吏到其家眷,满门抄斩在加上对自己同胞的亲哥哥也是一刀果决。

这等手段,何来仙人之姿一说?

“父皇在,儿臣之心倍感安和。”刘修良抬起头,“而今父皇重掌朝堂励精图治,郑国盛世启始于初,儿臣只盼为父皇征战四野,拓土开疆。”

刘修永声调柔和地说:“国治当需能者,父皇隐忍半生,宏图伟业皆在一念之间。古有云,能者多劳。父皇治世之能无人可出其右,儿臣只望能殚精竭虑,为父皇分忧。不敢奢望太子之位。”

景诚帝看着他这两个儿子,随即缓缓渡步,围绕着两人渡着圈。

“征战四野,拓土开疆。殚精竭虑,为朕分忧。好、好,甚好。”景诚帝渡到两人身后,按着他们的肩膀沉下首,“可朕说过违心的话可少说。你们撒谎,撒谎了。”

两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但都强自压着心神,低头不敢在多言。

“皇家不比寻常家,立诸为国事。”景诚帝松开手渡步,走到了台阶前注视着刘台镜,“刘爱卿,你说朕说的对不对?”

刘台镜跪在台阶前,他恭敬揖礼,说:“陛下所言甚是。”

“那他们。”景诚帝接的极快,他指着晋王与秦王,“说的是真还是假?”

刘台镜面不改色,直接回答:“陛下说两位殿下撒谎,臣也觉得如是。”

刘修永和刘修良闻言都是倏地扭头,看向了刘台镜。

“哦?”景诚帝笑起来,“你且说说你心中所想,这九楼是朕的家,家事当关起门来直言,你莫心怀芥蒂。”

刘修永和刘修良闻言都是面色一怔,对景诚帝这番话都生出狐疑的猜测。

家事。

刘台镜昂首也笑起来,随即说:“陛下胸襟海阔,臣,斗胆直言。”

景诚帝笑的更浓了,他摆袖说:“但说无妨。”

“晋王为人和善,胸襟、气度极为不凡。再者,古训立长不立幼。若为帝,可称

得上是名正言顺。”刘台镜逐一评价,“秦王勇武冠绝,军中将领皆心服口服,此乃大将之风。只是而今郑国内乱纷纷,战场远在边塞。秦王殿下若在满红关,定然可斩敌无数,定军一方。”

刘修良神色沉下来了,刘台镜的言论中将晋王推到了至高处,却将自己贬到最低处。虽然刘台镜不过是一介武库小官,但无论是谁的言论,只要被景诚帝听上几句,难保会不会被带上影响。

“刘大人本是太府门下,本王见大人能力出众这才将大人调到武库从职。而今日怎么……”刘修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台镜,“当着本王的面损本王呢?”

刘台镜笑的坦荡,说:“臣,不敢。”

刘修永见刘修良以感情施压,当即从中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