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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太好了!”
陈敬山闻言大喜,他以己度人的想,心头血只需要取用两滴就够了,不会伤害到献血者的根本,堂伯父肯定会愿意的。
这是个实在人,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君澜望着高兴得像个傻子一样开心的陈敬山,不以为然地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别说取两滴心头血了,就是一滴都不取,直接告诉陈敬山的堂伯父,她有办法能治好陈老家主,对方也会千方百计地从中阻挠。
何况她方才说的那个法子,还要用到对方的血头血,对方就更加不可能同意了。
不过她不会直接告诉陈敬山这个结果,她要让对方亲自将这个想法表达出来。
不仅仅是为了给陈敬山看,更是为了给屋里面的陈老家主看。
天生灵力者的血,加上她的治愈术,哪怕是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她也能从小鬼手里面再把人拽回来。
何况刚才还有时越在旁相助。
屋里面的陈老家主,眼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所以老人家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并且脸上还笼罩着一层死灰气息,那是因为她听见了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猜测是陈敬山的堂伯父赶回来了,所以她才故意没让陈老家主睁开眼睛,并且给他伪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假象。
眼下,陈老家主除了不能睁眼,没办法开口说话以外,意识完全处于清醒状态。
她要让老人家亲耳听听,他疼爱的小孙子受了怎样的委屈,他的儿子又是如何将他置于死地不顾的。
心中这样想,君澜便没有往陈敬山头上泼冷水,而是催促他道:“既如此,那陈兄就赶紧去你找那位堂伯父过来救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啊!对对对,救人要紧!”陈敬山反应过来,拔腿就要跑出去找堂伯父,结果一转身,发现堂伯父就在他身边站着。
“二伯?太好了!”陈敬山一把抓住陈晚池的手,激动地说道,“二伯,您回来的正好,祖父有救了!我找到能救祖父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望向君澜,向陈晚池介绍道:“二伯,这位是君姑娘,她是万春谷的弟子,她有办法救祖父!”
陈晚池当然知道君澜是万春谷的弟子,百年难出一个的变异冰灵根,不投奔大宗门正儿八经的修炼,却选择了医宗,选择医宗也就罢了,放着明阳子所在的回春谷不选,却选择了早已经落魄到无人知的什么万春谷……简直脑子有病。
这件事情当时闹腾得沸沸扬扬,大半个修真界都知道了。
何况对方现在还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谁能救活陈家的老家主,谁就是他的敌人。
陈晚池的面上丝毫不见半点激动兴奋之色,他将陈敬山抓着他胳膊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掰开,抽回胳膊,嗓音淡漠道:“万春谷?这是什么野鸡宗门?修真界有这样一个宗门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敬山:“……”
说实话,在认识君澜之前,他也不知道修真界还有一个万春谷。
但是他现在结识君澜了啊,他还在万春谷养过伤,那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那里的弟子也个个都很淳朴善良!
还有就是,他知道君澜的医术很厉害,是名非常出色的医修,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陈敬山张张嘴,才欲开口解释,就听陈晚池对他道:“敬山啊,你祖父现在病重,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也都盼望着他老人家能早日康复。”
“但是不能因为这个,你就随便拉个人过来说对方能治好你祖父啊。”
“你说的那什么万春谷,在修真界,乃至医宗界,都查无此宗,可见是个没什么作为的野鸡宗门。”
“从这样破落小宗门里出来的人,又能有什么真本领?敬山啊,你年纪太小了,可不能被些无良小人给哄骗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嘲讽的目光打量君澜。
恶意满满,就差没直接指着君澜鼻子说她就是那个无良小人。
陈敬山几次欲开口辩驳,都被他强势地挡了回去。
然后又故意说些有的没的话。
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嘛,只要他把这一炷香的时间耗过去,就是大罗金仙亲临,也难救老家主的性命。
这是君澜方才对陈敬山说的话,陈晚池都听着呢。
他此时的眼神嘲讽,就是为了激怒君澜,能让君澜一气之下甩袖离去更好,退一万步讲,他就算不能将君澜气跑,拖延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他这点小心机小算盘,君澜又岂会看不出?心想幸亏自己抢在对方回来之前就治好了陈老家主,不然的话,有这位从中搅合,陈老家主多受罪不说,她也要跟着多耗费心力。
君澜将不屑控制在眼底深处,她目光冷冷地打量陈晚池,冷笑道:“宗门虽小,却也未必不能出贤能,就好比有些人,出身世家大族,穿得人模狗样,装的比谁都更像个人,结果呢?扒开身上披着那成人皮,实际上就是个恶鬼邪神。”
陈晚池敢骂她是无良小人,她就敢骂对方是恶鬼邪神。
她从来就不是吃亏的性子。
君澜回怼完,也像陈晚池看她一样,目怒讥讽地望着对方。
陈晚池被怼得面赤耳红。
奈何君澜并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他,他此时若是以此为由头将君澜打出去,倒有些上赶着认领自己是恶鬼邪神的意思在。
被骂了,却又不能发作,陈晚池哑巴吃黄连,苦得额头上面青筋都冒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之间的口舌相争,倒是也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法子。
这样一想,陈晚池好受了一些,就要继续再和君澜掰扯下去,结果君澜却不奉陪了。
她打完人就收剑,直接开口对陈晚池道:“你父亲危在旦夕,继需你这个儿子的心头血做药引子救命……放心,两滴即可,不会伤及到你的根本。”
君澜说完,也不给陈晚池开口的机会,又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她说完,摸出一把短刀。
薄如柳叶的刀身,在日光下散发出森冷的寒芒。
那寒芒刺得陈晚池瞳孔一缩,他往后一跳,戒备地瞪着君澜:“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