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酸甜,却没牛奶粘稠,完全是泉水冰凉丝滑。
随着水液消化,身上暖洋洋,如同浸泡在温泉中。
连续挖掘的酸痛消失,身体像被按摩了无数遍。
看着手上钻头,嘿嘿笑了起来。
这石头放在地球上,估计电钻才能打出孔来,神奇工具还真好使。
有了水,就不用怕饿死了。
一个人没有食物能活二十一天,可一旦没有水,最多只能支持七天。
生存三要素直接解决了最重要一环。
看了看头顶,百米之高只剩下手电筒状的小口,光线如同霓虹灯般不停变幻,隐有黑点。
现在至少挖掘有两百米深。
估计到积岩层了。
这个层次的水没有污染和寄生虫,是能直接喝的。
一想到地球上那些荒野求生大佬寻水惨状,李子奇不由得意起来。
他一个农民不但找到了水,还直接挖了一口井。
靠在墙上,看着那汩汩冒出的泉水不由多出几分得意。
小时候村口井里面的水虽没这么甜,可却是一样冰凉。
母亲刚打上水,就爬在水桶边舔水喝。
那时候似乎很纯真。
逮只野兔,抓些知了,赶路边跑过来的公鸡就很高兴。
可随着越来越大,乐趣反而没了。
想结婚。
想买房。
想旅游。
为了梦想,从农村进城市,整天在车水马龙和早九晚五催促中不停奔波。
直到趴在键盘上再起不来的那一刻。
还没弄清楚活着的意义。
安安静静就在农村生活不好吗?
下地种田,晒谷磨面,娶个媳妇,逗狗赶猫,早起务农,晚来栖身,忙时收秋谷,闲时搓麻将,晚饭时分,街头唠嗑,中午时分,炕头酣睡的简单生活。
可惜
没有如果
若是真有投胎转世,别再让他像机器一样活着了。
李子奇吸允着清水,曾经一幕幕在脑子里滑过。
一辈子没什么遗憾,就是太累。
整个人呆在完全封锁的井底,似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离开。
这种宁静他已然几十年没享受过了。
或许真是老天弥补,将他转生在这样一个没有一点俗物打扰的雨林。
靠在墙上,只是看着水流慢慢从针眼状的泉孔中涌出,就有一种满足。
井口的光点渐渐变白,不知不觉已进入黑夜,月光在井口三米左右散射成光晕,寒气开始向井中沉淀。
李子奇抖了抖身子,瞬间便感觉井里像开了零下八度的空调。
毛孔急速收缩,血液也似凝冻。
白天极致的热现在却又是极致的寒冷,这本该沙漠中才有的极致天气,却在这片雨林快速上演。
眼下自然不是地球,不仅是笼罩天空的五轮太阳,还有骤寒骤热的气候和各种植物。
宽大的树叶白天完全展开,尽可能吸取阳光,晚上又会彻底收拢成骨朵状,防止内部水分的流失。
每一颗树都如雨林中那般高耸入云,树干十几人合抱粗,厚厚的树皮比贴片还硬。
入夜,寒气顺着井壁快速下坠,松软的泥土似有生命般开始向内紧缩,表皮凝成一团团白霜。
李子奇开始卷缩身子,寒冷比想象来的更猛,只觉得进入喜马拉雅雪山上一样,热量弯曲不受控制的向外消散。
转生过来只穿着一条四脚裤叉的他来说,无疑致命。
牙齿嘚嘚抖个不停,仿佛一下子让他回到九几年的地球上。
那时候的他穿着奶奶做的花棉袄,带着棉花手套,裹着皮帽,里三层套着外三层。
即便没雪,冬夜的风也足以将人冻成冰棍。
村子里瓦片下挂着冰锥,长的短的,整个老巷都是。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要妈妈现在火炉上烘一下棉袄。
他想火炉了。
加上炭,烧红红的,整个家都会暖和不少。
里面烤着几个红薯,家里都是番薯的香味。
越想越觉得冷。
李子奇蜷缩成一团,突降的寒冷比熟悉中的寒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转生赐给他宁静的同时,也送给他最原始的自然环境。
我会不会冻死。
奇怪的想法在脑子里不停蔓延。
工具变成吸管,一头吸在嘴里,一头插在泉眼上。
每每渗出一点总会被吸允一空。
这些水没法帮他抵抗寒冷,可每次泉水从喉咙中滑过,总能带来一点点暖意。
寒冷所带来的疼痛得到缓解,同时疲惫的精神一扫而空,整个人充满难以想象的活力。
可下一刻便又被表皮的寒冷掠夺一空。
有几次被冻死,又莫名其妙被泉水救了回来。
李子奇都快哭了。
莫不这这就是穿越新规矩,第一天绝不会挂掉。
钳子,铁锹,锄头,弓箭,工具在手上不停变换,独独变不出一件棉袄来。
“我滴神,你给的金手指也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