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整,如往常一样,我在服务员鄙视的眼神中拎着电脑包从咖啡厅离开。
最近这两个月,我像上班一样,每天都来这里写小说,早晨九点到,下午六点走,风雨无阻。
就在两个月前,我下岗了,荣幸的成为大厂裁员大军中的一员。
在拿到了辞职大礼包以后,我整个人仿佛从天堂一下子跌到了地狱。
焦虑,迷茫,惶然……
就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无时无刻不撕咬着我。
我是做直播运营的的,这个行业没有内驱,只有内卷,本来就不景气,今年一窝一窝的裁员,竞争上岗比接客还难。
在这两个月间我前前后后投了十几个岗位,不断的面试,却没拿到一个合适的oer。
“先生,买吗?”
从咖啡厅出来后,我拿着手机闷头查看招聘平台的消息,一个卖的小姑娘忽然站在我面前,将我的思绪打断。
卧室里酥麻入骨的喘息,和粗野的床头板撞墙声,犹如惊雷夹杂着闪电,仿佛快要把我劈成两半。
我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很快就成了一些人眼中的猎物。
她们长的都很漂亮,但都被我婉拒了。
“可是我想留在beijing!”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就感觉全身血液瞬间凝结。
天空沾染着男人的血,湛蓝色布满猩红。
我怔怔的转过身,她一丝不挂的跪在我面前,涕泪横流。
心乱如麻。
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二十六七的样子,身材高挑而匀称,白色的连衣裙被夜风轻轻吹起。
我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半晌无声,我缓过劲儿来后又看向四周,鼻头有些酸。
床上的狗男女被吓了个半死,呵……
我连件衣服都没带走,任何能勾起我对过去回忆的,我都不想带走。
夜色更深了,我看到沿路的万家灯火,自己的灵魂却再没了归宿。
混迹在人群中间,仿佛全世界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
晴天霹雳!
甩了甩头,将仁慈甩在脑后,我抄起扫帚杆作势又要上前。
除了这个女人。
一扫帚抡过去,塑料扫帚一下就折了,姓张的惨叫了一声,当时就捂着脑袋蹲下去了。
我呆了呆,然后眼泪在眼窝里打圈。
本来准备十一回老家办婚礼的,房子装修之类的都已经完事了,结果老天偏要我下岗,犹如当头一棒,让我措手不及。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前一阵阵恍惚。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房子吗?不是在老家买房了吗?”
邝莉的情绪早已失控,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裁员这件事,我直到现在还在瞒着邝莉。
几个打扮性感,身材火辣的美女,时不时凑过来,心机的蹭着我的胳膊,黏黏的问我能请她们喝一杯。
我抄起门后的扫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朝那男人狠狠抽了过去,边打边骂:“曹!偷人偷到老子家了!老子今天踏马骟了你!”
我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从狂怒状态瞬间拉回了南极,整个人彻骨的冷。
门没关好,我心里无奈,邝莉哪都好,就是太粗心。
我不解恨,抓起桌子上的相框,毫不留力拍在他头上,相框应声而碎。
自己很久没来这种地方了,以前邝莉管的紧,不让我来这种地方,如今摆脱了她的控制,彻底成了孤家寡人,终于可以毫无忌惮的放肆了。
歪歪斜斜地走到门口,刚好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要进来。
一片空白。
半夜的时候我又回去了一趟,她没在家,我胡乱的收拾好自己的证件和必备品,连夜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