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你怎么啦?"
晴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
叶思仁在酒吧里,除了在学习时,其他时间,总是一副意气不发,自信自负不可一世的样子。这种发自他内心的悲哀,晴姐还是第一次看见。
但想起刚才酒吧里的电视,曾报导过那关于叶爸的新闻时,她就明白了。
"晴姐,我……到底是谁。我……我……”
晴姐听着,便忍不住把他紧抱入怀。
"傻孩子,不论你是谁,你永远都是阿叶,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喜欢的员工,最乖的孩子……"
淡淡的香气,柔软又温暖的胸脯……
这是叶思仁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晴姐用体温,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叶思仁禁不住闭上眼睛,埋首在晴姐的怀内,尽情地放哭。
这是他第一次哭,第一次像个软弱无助的小孩一样地哭。
叶家破产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受委屈入狱的时候,也没有哭;
银乐队在国庆比赛,全力一战,却不得好成绩,面临解散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在跑船时,面对船友的背叛,伤亡,几次出生入死,他也没有哭;
他这辈子,大概也只记得,自己真心地,放怀地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错手害死童年伙伴,刘韵行的那次,他在刘妈的怀里哭了一整了个夏天;
第二次,是这一次,是最放声的一次,也是最舒服的一次。
。
因为他明白,他即使失去了一切,父母,亲友,身份,但他却收获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晴姐。
他在闭眼间,好像看到了他与她的未来。
他在这个晚上,占有了晴姐。两人跨越了十多年的鸿沟,走到了一起。
一起经营这家酒吧。
一起,
幸福地生活着……
他禁不住她的温暖,与她热烈地亲吻在一起,又伸手扒开她的衣服,亲吻,又抚摸。
时而像个婴儿般,时而像个饥饿的狼一样。
他想把她占有,像饥肠辘辘的野狼,想占有比它身体还要强大的大耗牛一样。
他在战场上,见过许多人都是这样的,互相慰藉,互相地宣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晴姐……我可以吗?"他温柔地问,像乞丐食物的小奶狗一样。
晴姐点点头。
于是叶思仁轻柔地翻过她的身体,拥她入怀,深深地抱着她。
可,忽然……
就在那一刹那,晴姐的身脚变得冰冷。
一股刺骨的寒流,从她原本温暖的身体里透了出来,直感染叶思仁……
叶思仁更用力地抱紧她,想给她温暖,
可是……
太冷了,
太冷了,
他从未感受到人身竟可以如此的冷冰,就在刚才,明明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
忽然,一抹热泪,从晴姐水汪汪的眼睛中渗了出来。
"拜托了!阿叶,请你救救雪柔吧!只要你愿意救她!你要我做甚么,我都愿意。你就算要我,你就算要了这酒吧,你要我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
叶思仁听罢,如同被一桶冰水泼醒一般,冷静过来。
"晴姐……到底发生甚么事了……学姐,她到底怎么了呢!"
经历了一整晚的忙碌,凌晨四点,在晨曦还没有来临之时,爱情酒吧正式打烊了。叶思仁仔细地把酒吧内外,各处尽都洗刷了一遍,把垃圾收好,便躺在包厢坐的睡袋内。
晴姐前几个小时对他说的话,一直让他一整晚都坐立不安。
"甚么可能,学姐怎么可能喜欢我,更不可能为了我。。"他越想越气,拿起飞标,一边耍玩,一边自言自语说。
心里又酸又痛。
那时候,他跟晴姐虽然都快擦枪走火了,但两人最后都因为林雪柔,以理性制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只是……
"根据,日本王室传统,太子妃必须是处女,或是第一次给了太子。否则……新婚当晚,她就会因不贞被处死。"晴姐说。
学姐,不是处女。
这对一个对初恋有着无限幻想的少年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而且,夺走自己喜欢的女孩第一次的人,既不是甚么贵族公子,也不是混混头目,更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暴发户,青梅竹马,而竟是最接近她的人。
"雪柔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舒伯特了。那时候,我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父女关系,可是,我想多了。"晴姐失落地假笑两声,正想点根烟缓缓心情的时候,却被叶思仁硬生生地把火给按灭。
"你这家伙,是不是连我吸烟也要管?"晴姐厌倦道。
眼前这个少年上一秒,她还想着要献身给他;这一秒,她只想他,滚远点!
"是你说的,只要我愿意帮你,你为我做甚么都可以。"叶思仁笑道,伸了伸手,说:"烟,打火机,全部拿出来!"
就这样,晴姐只好无奈地交出她此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还真是孽缘呀……"思仁感叹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晴姐说着,甜丝丝,色迷迷地看着他。
"虽然她没有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打从心里就喜欢你。她喜欢你做的菜,她喜欢和你聊天,你们有着一样的梦想,一样的抱负。"
"对!对!对!她还喜欢折腾我呢!"
不知道从甚么开始,每当有人提起林雪柔,叶思仁的心里总是打了个寒战。
你就说林雪柔漂亮吧……
大家都觉得她只是野蛮,体毛多的野生母猩猩,她那让别人看起来会斯文点的破眼镜也挡不住她的野性。如果她是男生的幻想对象,那一定是只有被她追杀的份!
你说她不漂亮吧……
丘文生,陈东升,张楚,连昭仁都很迷恋她,先不说这些家伙多多少少脑子都不太正常。
难道,连自己也不正常吗?
叶思仁自己也迷惘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当她知道你已经死了。她退学了……她放弃了她最珍贵的梦想。也许,昭仁发来邀请的时候,她在想的,并不是拒绝,或是做个快乐的太子妃。她只想着死……她也许在想,这样就可以,跟你在一起……" 「有车,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