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卧了两个星期,秦俞终于受不了,牵着蓝月亮和贝鲁,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围着小区里的人工湖边转悠。
迎面走来一晨运的老奶奶,秦俞有些尴尬,将一只脚藏在另一只脚后,但前面的脚还是挂着拖鞋,这样做有点欲盖弥彰。从小她就没穿过拖鞋出门,而且她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换衣服,虽然不是睡衣,还披了件外套,但是总归是太草率蓬乱了点。
朝老奶奶笑了笑,老奶奶也回了个微笑给她,双手交替着拍着自己的手臂大腿从她身边走过。
贝鲁坐在地上,两片长长的耳朵垂贴在地面拖来拖去,鼻子一直在蓝月亮的身上游走,嗅探着。
蓝月亮睁着一双惊恐的圆眼睛,目光直射木讷,毛茸茸的身体居然透出了僵硬感,轻轻地避开贝鲁的鼻子。
秦俞瞧着两宠物互动的背影,不禁发出一声笑。
贝鲁听到了秦俞的笑声,转过头看着秦俞。原本漆黑如珠覆着点点光泽的瞳孔渐渐失去神采,反应也不似从前这样灵敏。
似是对着秦俞,又似是在嗅着空气中的某些气味,晃了晃脑袋,什么也没发现后,又继续去研究蓝月亮。
秦俞蹲下身解开扣在贝鲁项圈上的绳子,将蓝月亮抱起往最近的一张长椅走去,贝鲁见状,不急不慢地起身,晃着尾巴跟在秦俞身后。
贝鲁匐在秦俞脚边,眯着眼睛享受着秦俞给它抓挠背部。
秦俞看着愈来愈提不起精神的贝鲁,心中万般惆怅。
记得第一次在顾笙家见到贝鲁的时候,它如道闪电般朝顾笙冲过来,而后抬起强壮的前肢搭撑在顾笙身上,尾巴腰得似上了发条般,舔了顾笙一脸的口水。
顾笙说,贝鲁其实是她捡回来的。当时贝鲁被遗弃在某个狭隘停放垃圾桶的小巷里,顾笙从那路过听见那巷子里有东西在叫,而后她就在一只纸箱里发现了它。那个时候的贝鲁大概才出生不久。
顾笙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都是秦俞照顾贝鲁的。
那个时候高三毕业后的暑假,整个假期秦俞都将贝鲁扣押在自己身边。
直到与顾笙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后,秦俞原本想将贝鲁送回顾家,但考虑到顾爸顾妈不会饲养宠物,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碰到顾笙,于是就将贝鲁留了下来。
大学毕业后,顾笙回来了,她在她所在的小区里买了套房,将屋内装潢得与她的房子一模一样。
她发现顾笙变了,眼里的那层懵懂已不见踪影,变得更加大胆地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直白,无讳。
秦俞想要的东西不多,最渴望的是陪伴,永远的陪伴。
但是世界上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寥寥无几。
父母,他们只能陪你三分之二,或者自己陪他们三分之二。
朋友,无论这一刻再怎么疯狂轰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们总该回归自己的生活。
恋人,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个关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的本性往往都是劣质的。
不过也没关系,她从来没有想过用爱情填满自己寂寞空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