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皓翔大脑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他以为，江灵月根本就离不开自己。

被他折断翅膀，失去生存能力的江灵月，是没办法自己独立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下去的。

就算能找到工作，养尊处优，怎么能吃了看人脸色的苦。

她是真要和自己离婚？

离开了他，她怎么活？

周皓翔下意识抓起离婚协议书。想都没想的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连着撕了好几次，直接碎成小纸片，用力攥紧，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离婚！”

“还有。”何辰月又拿出一个离婚协议递给了周皓翔。

“继续撕啊，还有。”何辰月说着一叠离婚协议扔在了他面前，决然开口，“离婚协议你要是不签，我就去法院诉讼。这个婚，我离定了。”

每张她都签了字，可见离婚的决心。

周皓翔心如刀割。

他想说，老婆，我错了，怪我，都怪我，是我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

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一个父亲的责任，都是我，我罪大恶极，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和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他还有资格吗？

现在的他，根本不配祈求她的原谅，更不配祈求她的留下。

孩子？

现在这个词就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几乎万箭穿心，别说江灵月无法原谅她，就是他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对不起月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不想听我忏悔，也不想听我说内疚的话。可是……”

周皓翔颤抖着声音，痛苦道：“如果我知道一切是真的，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们不管，如果以前我伤害到了你，我收回以前我说过的所有话，我很期待这个孩子，我也盼望着他的到来。”

“他在我心里不是累赘，不是祸害，而是新生，是喜悦，是幸福。还有你，我对你不仅仅是责任，还有……”

爱。

最后一个字，周皓翔沉默了。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资格对她说那个字。

他还有何脸面，有何资格对她说爱。

他把她伤的遍体鳞伤，伤的心如死灰，他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这一次，是他不配了。

何辰月听着他的话，冷笑了一声，鬼在相信他的话。

两人间却陡然陷入沉默。

从来没有一刻，周皓翔像现在这样难受，恨不得给自己几刀。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月月……”他开口，满心苦涩倒灌心间。

“你想好了吗？”

何辰月看着他，问的果断而决绝。

“你.真.的.想.离.婚.吗？”周皓翔看着她，问出口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艰难。

“想。”

何辰月答的简洁，可是周皓翔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肯定和坚决，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

他疼，他痛。

他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舍。

可即便他舍不得又怎样呢？

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把她留在身边。

他没看何辰月，有些艰难的张口：“好，我……同意离婚。”

最后四个字，无比艰涩地从口中说出来。

何辰洋见梅星然心不在焉，问道：“是不是被小月的事影响了？”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我劝他们离婚，是不是缺德？”

“正因为他们还有孩子，离婚反而可以促进他们的感情，别想太多了。”

“你不上班吗？”

何辰洋其实把工作都推了，专门抽了空，为了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