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金一路走一路瞧,忽向身后的西域公主叶一燃随意问道:“红毛怪,你瞧这庄子,能和你‘家’比比吗?”
这个“家”。
说的自然便是位于天罗国的皇宫大殿了。
叶一燃摇了摇头,本欲说“差得远了”,话刚到嘴边,总算又给憋了回去,转而道:“还行,也差不多。”
她这话虽已是谦虚,但在领路的黄发少年听来,却甚是刺耳。
肚肠狭隘的少年,心下暗骂道:“哼,你家很了不起?还和我家差不多……装什么装,一会儿我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凌真的肚里也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若是说出来了,这少年多半要当场气得发作。
那句话是——“此地的庄园建筑固然华丽,与我家一比,犹要暗淡几分。”
最可气的,是这句话其实并无任何问题。
天下庄园,难有一座可与天神山庄相提并论,绝难!
曾有句在锦绣国民间流传开来的话。
一切建筑,包括皇帝老儿早朝的天子大殿,和那神元藩王凌璞的府邸比上一比,皆要乖乖自认逊色一筹。
这话,固然杀人诛心,是给坐镇中州的藩王凌老爷扣了一顶“居心叵测”的帽子。
但也无疑从侧面证明了那一座天神山庄的宏伟壮观,究竟是何等的气派无双,犹要胜过皇宫建筑群。
亏得那凌璞之子,青袍客凌真是个颇有涵养的世家公子,勉为其难,方才把此言憋入腹中。
秋、叶还有“谪仙”凌真三人,在那名黄发少年的带领下,东拐西绕,终于来到了一间空阔的大屋里。
身入其中。
可见屋子的整面西墙贴有一张壁画。
画面里,乃是一只浑身插满了羽箭,濒死垂亡的浴血孤狼,四脚着地立于陡峭的悬崖之上,向远方眺望,姿态凄凉而悲怆。
“好一幅意境萧索的独狼图,霸气且有韵味,我喜欢!”
秋金有一说一,目视此图之时,不禁拍手叫好。
“这是我爹颇为钟意的一幅画,名字叫做《狼王北望图。”
黄发少年笑眯眯的道,“二位在此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我爹出来。”
说完他便迈步从门口走出,出门时,不忘将屋门牢牢的关了起来。
秋金和叶一燃,还有凌真,三人分别挑了三个屋内的位子舒服坐定。
“这座庄子的主人既以‘狼王’自喻,身世定然不俗啊。”
秋金思量揣测道,“庄名取作望北山庄,这图又叫做‘狼王北望’……莫非这庄主,与那北方的狼嚣国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般想着,屋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发声之人,正是那名引路至此的黄衣少年。
凌真一拍桌子,正欲起身。
那少年用十分尖细的嗓音猛然叫道:“你们这几个无礼的家伙,简直是一心求死,哼,今日便都葬身在这里吧!”
那少年话音刚落,未等凌真彻底离开座位,听得轰然一响,两个巨大的铁笼从屋顶落下,将三人罩在了里面。
秋金和叶一燃一笼。
青袍客凌真一人独自被关在一笼。
巨笼由十八根约莫碗口粗的钢筋铸就,上头,还缠有几条同样粗硕的精铁锁链,当的是坚固无比。
凌真怒斥了一声,“混账!”
房门再度开启。
那名瘦小的黄衣少年,右手把持着一张做工精良的劲弩,迈着大步,潇洒走入了屋内。
他来到两个铁笼之间,看着被困住的三个人,一脸玩味,笑容灿烂且诡异。
“这下好了,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
少年自信满满的奸笑道,“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炮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