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尧安突然想起来,自己要是跑路,赵箩的去留也是个问题。现在尉迟不在,那人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问。
以她跟尉迟的关系,自己私下帮她决定赵箩的问题应该没什么逾越吧?
自己想做些什么?赵箩闭眼思考着,从前生活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她本是官眷,庶女,可出生不好,不受重用。虽然日子有些苦,但是她知道比起那些吃不饭的人,她的处境已经算得是好的。
所以她从来都不说自己有多苦,她虽然是庶女,可是在府的地位宛如下人。也正是这样,那一年她被卖去当了童养媳。
有时候会想起那段日子赵箩还有些恍然,老天终究还是照顾她这个苦命人,从买家那里逃出来没多久便碰到了抄家流放。
想着想着赵箩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开口道:
“女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我畏惧朝廷,并不想像您一样入朝为官。”
听到这话武尧安开口好不留情面的打断赵箩:
“你以为任何一个女子都能当官吗?我也是考了试的,断案只能让世人看到我的能力,但是我背后付出的从来没人在乎。”
武尧安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比寻常科考的人多背了很多书,白日还要跟账房管事去学管账,背书也只能在夜里偷偷背。”
在武尧安看来赵箩虽然会推论,可要想入朝为官还差得远,更何况这朝堂并没有能给赵箩做后盾的人。
“账房管事”
赵箩想了想,她武功不行,日后这两人去蓬莱她也不想去,但对于经商她倒是很想学,有钱就不会挨饿。
又想到了今日武尧安给他铜板的场景,那铜板在手心中的感觉要比糖葫芦更好。
“我想学习账房里的事情,我想经商,我想赚钱。”
“这到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武尧安说完继续盘算着:
“你要是说别的我可能没有能力满足你,但是这经商你算是找对人了。南北那种货物最好卖,那个镖局运那种货最便宜,这些我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也还有兄长。”
“兄长常年在外经商,靠谱的账房管事到还真没几个,没准你真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武尧安不知道赵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自己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才能给赵箩铺一条路,等尉迟回来让她好好夸夸自己。
早起来武尧安就觉得身旁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着赵箩有些肿的眼睛笑出声来。
“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练射箭?怎么还躺在床?师父不在就懒惰了?”
看到武尧安因为笑的过度而皱在一起的脸,赵箩伸手将两个人系在一起的头发举了起来“头发打结在一起了,怕吵醒你,就没起来。”
武尧安看着打结的头发,突然想起来她之前跟尉迟说的话,也是这般,也是在床,不过是她自己伸手把头发系的。
“也不知道这头发怎么突然系在一起了。”
“我老家有个风俗,说是夫妻头发成结,这辈子便是有缘人,是一辈子的缘分谁都分不开的那种。你说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在一起了?”
尉迟没有说话,沉默着将枕头下面的匕首抽了出来,将两个人的头发割断。
武尧安回过神,伸手摸到自己枕头下将尉迟送她的匕首拿了出来,将赵箩的头发割断。
“你怎么不割你的,割我的干嘛?”赵箩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不满。
“我拿刀当然割你的了。”
武尧安说着一脸的不以为意,可自己的头发还是梳不开,最后也只能一刀割掉。
“明天你回你自己屋子里睡,好好的头发白瞎了。”
“我不想自己睡,她们都不在,我才不要回到那个大屋子,那么空,那么冷。”
“知道了知道了。”武尧安说着从首饰盒中抽出来一条发带“那你晚系着这个睡,免得再缠在一起。”
从府出来武尧安这一路都在想,自己耍了心思可才让尉迟与她有些交集,可这赵箩却是自己撞来的。
这般想着武尧安又摇摇头,不过是老人家的风俗,当初也只是玩乐,现在自己反倒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