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卿有些遣憾的道:“那却是可惜了,不如这样,我不杀你,你和我再打一会,把你这铁锨的招式都给我使使。”
陶宗旺哭笑不得的道:“我都使得尽了,哪里还有招式。”
陈丽卿失望的道:“就这么几招啊?还以为能让我多见识见识呢。”说完摆摆手道:“罢了,你快去安葬了你娘吧。”
陶宗旺冷哼一声,就到里屋,抱了一幅材出来,他娘的身体不好,这东西早就备下了,本来还应给给他娘换上衣服,清洗身体,但是这会天就要亮了,地上还躺着应奉局的两个死人呢,若是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所以陶宗旺只能是草草的把老太太给收敛了,然后就在屋后埋了,看着那一处孤坟,他轻声说道:“我家里是从另处迁移来的,这里没有祖坟,如今我要去报仇,也回不去老家了,只能把娘葬在这里了。”
陈丽卿听着陶宗旺似自语又似对她而言的话,不由得心生感慨,道:“只要你这儿子有孝心,埋在那里,老太太也都不会怪你了。”
陶宗旺抹了抹脸,就进了屋子,把细软收了,然后把肥脸、吊眼都丢进了屋子里,最后点燃了草屋。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将交定更,应奉局侧墙处,一队巡逻的兵丁就从这面过去,黑暗之中两道人影飞窜出来,眨眼就到了墙边,前面一个略蹲了蹲身子,后面的那个急纵而起,踩着前面的飞踩上墙,随后就在墙上一弯腰,伸手勾住下面的人同伴,用力一扯,把下面的人也拉上了墙头。
陶宗旺的轻身功夫不行,站在墙头晃了两晃,险些摔下去,陈丽卿急伸手在他腰一扶,这才让他站得稳了。
陈丽卿指着下面道:“早上我都看过了,外面和里面的人,巡逻的时间是一致的,外面的过去,里面的也会过去,我们感紧进去。”
陶宗旺苦着脸道:“我这轻身功夫不成,若是下去,只怕就惊动了人了。”
陈丽卿一笑道:“你别动就是了。”说完抓了陶宗旺的领子飞身一纵,就如同凌空而渡的燕子一般,滑落下来,着地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陶宗旺向着陈丽卿一挑大指,随后小声道:“我们哪里去找那个朱汝贤去啊?”
陈丽卿小声道:“我们向前找找,若是没有头绪,就抓个人问问。”
当下陈丽卿在前,陶宗旺在后两个人就向前摸去,这应奉局的院子是润州一家富户的院子,那容康眼界小,这院子是他穷困的时候做工的地方,当初得势之后,就仗着应奉局的势给抢了过来,自觉得扬眉吐气了,实际上这院子只有五进,前面两进做了办公地方,后面就只剩下三进了,实在是不大。
陈丽卿和陶宗旺向里摸了一会,就到中间的院子了,这里灯火通明,仆役下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陈丽卿小声道:“我觉得应该就在这里了。”
陶宗旺道:“这里来往的人太多了,我们不好藏着啊。”
陈丽卿就盯着院子中间的正屋,陶宗旺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陶宗旺看出她的不对,急忙道:“你别冲动,那朱汝贤是朱勔的大儿子,身边自然有无数的高手保护,我们偷袭还能得手,若是直接出手,只怕连过都靠不到,就被打回来了。”
陈丽卿白了陶宗旺一眼,道:“我自然知道,还用你说!”她用宝剑指了指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丫鬟,道:“我看她刚才从正屋里出来,现在端了东西,应该是给正屋送过去的,我若是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愁进不去吗?”
陶宗旺那脑袋也限,虽然觉得不对,但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得道:“你……你自己小心。”
陈丽卿跟本不听陶宗旺说话,伏着身子快步过去,眨眼就潜到了廊下,身子一纵就到了那丫鬟的后面,手中的宝剑向前一送,只吐出来半截,剑刃就抹在了那丫鬟的脖子上。
那丫鬟身子一软就向下倒去,陈丽卿把人抱住,然后拖着人进了草丛之中,向着陶宗旺一努嘴,陶宗旺小心的出来,监视着四周,陈丽卿就在暗处,把衣服换好,大步向着正屋走去,陶宗旺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掌,心道:“这哪里像是丫鬟啊。”他情知陈丽卿进去就会露馅,于是提了大铁锨,就潜身蛇行,到了正屋的外面等着。
陈丽卿端着托盘,里面的东西早就洒得光了,昂首挺胸的进了正屋,早有丫鬟过来拦住,道:“把银耳羹给我,你退下吧。”
陈丽卿一听自己进不去,哪里肯答应啊,迈步向里就撞,里面出来的是大丫鬟,急声叫道:“你做什么!”急伸手来挡的时候,陈丽卿用力一推,那大丫鬟跌跌退退的摔出去,陈丽卿脚下加速,一步就进了里面的,大声叫道:“银耳羹来了!”
朱汝贤晚上和润州知州喝了一点酒,这会正有些头疼,坐在那里正由着他的妻子方氏给他按着头呢,听到叫声,吓了一跳,猛的一激凌坐直身子,就和陈丽卿打了个对脸。
朱汝贤只看一眼,就知道陈丽卿不是丫鬟,急喝一声:“来得是谁!”
陈丽卿厉叫一声:“来得是你姑奶奶!”说着手里劲气一吐,托盘、细盏都向着朱汝贤飞了过去,朱汝贤哪里能躲得开来啊,就怔看着东西向着自己过来,方氏惊呼一声,向前一倒,挡在了朱汝贤的身前,托盘和结细盏都打在了她的身上,细盏炸开,碎瓷迸飞,木托盘则是直接插进了方氏的身体之中。
萧嘉穗担心祖坟,但是他却没有丹阳,他萧氏祖坟葬了好几辈人,他就是天天迁移,在朱勔发现儿子之前,也不可能把祖坟都给迁完,所以萧嘉穗决定,于其这样坐以和待毙,那还不如博一把呢,他去了苏州。
萧嘉穗想要刺杀朱勔,若是能杀了他,就算是谁再担任应奉大使,都与萧家无关,也就不会对萧家的祖坟动手了。
萧嘉穗从大船上悄悄下船,重新回到榆柳庄,这里丢了好些小船,他先朱汝贤和秦康的尸体丢了,只留下朱汝贤的脑袋,用大布裹了,然后撑了一艘小船,向苏州进发,近夜时分到了苏州。
萧嘉穗在城外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好好的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这才进城。
苏州在宋朝的时候就是已经繁华的大城了,萧嘉穗走在城中,观赏着城中的景色,一点点的打听着,摸到应奉局,这里戒备森严,闲人不得靠近,竟然比州府衙门还要严。
萧嘉穗找了一处离着应奉局衙门比较近的酒楼,上到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那随意的点了些酒菜,一边吃一边看着下面的应奉局衙门。
萧嘉穗早就料到应奉局一定非常森严,所以他才带了朱汝贤的脑袋过来,想着能用这脑袋作什么文章,把朱勔给勾出来。
萧嘉穗正在想着办法,几个穿着应奉局校尉报的男子走上酒楼,萧嘉穗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吃酒。
一个络腮胡子的校尉大声叫道:“掌柜的,可还有雅间吗?”
掌柜的早就过来,抱含歉意的道:“实在对不住几位校尉大人,这个时候是饭点,实在没有雅间了。”
络腮胡子恼火的道:“不会让他们让一个吗?”
一个黄白脸的男子道:“还是算了,我们就在大堂吃一口得了,我一会还要走呢。”
那络腮胡子不好意思的道:“可是人家要是听说我就在这大堂里请三大怪杰之首的魏金刀吃饭,那岂不被人骂死了。”
萧嘉穗略略心惊的道:“这个就是祝家庄铁棒栾廷玉齐名的金刀魏天保吗?不是说他投到了高俅门下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魏天保摆手道:“这话说的,我是客居,以后都要你们照顾,不说我请你们,如何要你们请我啊。”
那络腮胡子笑道:“什么客居,魏大人已经是御营都统制了,若不是朱大使和高太尉交好,如何能借得来你啊。”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坐下,点了洒菜吃了起来,魏天保只吃了三杯酒就不肯再吃了,那络腮胡子苦苦要倒,魏天保哀恳道:“贤弟饶了为兄吧,那明日就是清明,朱大使要去祖坟上扫墓,我负责护卫,不敢多喝,等这些事过去的,没事的时候我们再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