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天孚派来的人不能攻破城池把他们救出去,她已经可以预知到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城楼的窗户要比家宅里的更高,秦琬只能踮起脚看着城外的情况。
那些官兵说有人来攻城,但她城外此刻一个人也没有,眼看着天慢慢暗了下来,黄昏将近。
黏热的天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外面的夕阳很快如鲜血一般染红了天空。
她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久好久,也没有出现什么救兵。
直到城楼上的官兵开始吃起饭来。
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真的有救兵来,他们肯定也要休息,今天想来是不会攻城了。
她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要不然鬼知道那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
窗户是铁铸的,不可能从这里逃走,想要出去,只能从正门。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门口守着……
就在秦琬想要悄悄去看看情况的时候,余光忽然看到城外远处的山坡上,跃下一个黑影来。
那是一人一骑,手持长枪,迎着热风纵马而来。
“杀!”
那一声威武的喝叫,恍如从远古而来,直震入她的脑海。
下一瞬,千军万马从那山坡后面冲出来,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数也数不清,军队里竖着一方红底黑字的大旗,上写的是一“萧”字。
城里的官兵正在吃晚饭,根本来不及应对。
城门忽然开了,一队人马从城里杀了出去,越过护城河,前去拦截城外的人马。
城外人马中,为首的是一个少年将军,身着黑锦云纹披挂,那披挂在这鲜血一般炽烈的残阳下,映出一种殷红的颜色,他的长枪所到之处,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挑起片片血花,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
城内的守将只战了三个回合,大刀便被打落马下,他不由慌了,转身拍马便要回程。
但身后的那位少年将军却紧追不舍,一路追到护城河边。
“快收城门!”
那人慌张喝叫,纵马跳入城门之中。
城门顿时被收起,但因沉重,收城门的动作极为缓慢。
忽而,秦琬听到“轰隆”一声,控制城门的绳索被砍断,城门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成为了搭在护城河上的桥梁。
那是秦琬第一次见到萧冽,相比那日极其少见的血一般的残阳,他在她心里成为更深更深的烙印。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萧冽提早就已经在城里埋了暗线,出城迎敌的那个将军早就被他收买,他们只是在城内守将的眼皮底下做了一场戏,出其不备,拿下石城。
石城,守备府。
“将军,不好了,王爷的家眷里少了一个人。”一个副将匆匆赶到萧冽面前报告道。
萧冽的神情倏然凝重起来,“少了哪个?”
“八小姐,秦琬。”
萧冽拿了名单来,在最末尾看到了秦琬的名字,她的母亲是一个已经去世的夫人,而她自己也在秦天孚的一众子女中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