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刘衍陆续接到各营夜不收的急报:流贼大军出现在定州城西面!
此时各营主将已经全部就位,各营将士也进入各自的防御区域布防,只有苗绍、许铭、田镇北、汪博、张义几人的兵力部署在城内,几人并没有出城驻守。
刘衍随即带上几人登上了定州城的西城墙,只见西面的旷野上烟尘滚滚,西面的天地之间出现了无数的旌旗,遮天蔽日,西面的军阵也是浩浩荡荡,仿佛无边无际。
苗绍冷笑着说道:“李自成跟咱们打仗从没赢过,但是排面却从未输过,还真是不容易啊!”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并不把杀来的数十万流贼大军放在眼里。
刘衍也是笑了笑,虽然自己也集结所有兵马严阵以待,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有多怕李自成部,只是做到了后世伟人说的那样: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如此而已!
“传令各部,准备作战!”
刘衍指了指西城楼,说道:“本公就在这里指挥
作战,让各营将士打起精神来,咱们让李自成在定州城下折戟沉沙!”
“是!”
紧接着,定州城墙上的数十面战鼓隆隆作响,城池内外的十万将士齐声怒吼,“万胜”的呼喊声响彻天地。
此时在定州城西面数里之外,李自成神色复杂的望着远处的城池,那边新军、驻防军将士的怒吼声,以及城中战鼓的轰鸣声隐约可闻,让李自成受到了一丝冲击,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迟疑。
在李自成身后,老营权将军田见秀,中营权将军刘宗敏、制将军贺锦、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左营制将军刘芳亮、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威武将军刘汝魁、左威武将军李锦全都神色凝重。
一旁,流贼新军左营制将军吴三桂、左果毅将军夏国相、王朴、右果毅将军王屏藩、李辅明、马宝,流贼新军右营制将军陈永福、左果毅将军陈德,也是一言不发,众人不但面色凝重,而且心中更是非常的纠结、复杂。
众人之中,除了马宝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曾与刘衍并肩作战。左营的吴三桂等人都在辽东战场上与刘衍共同奋战,而陈永福父子则是在开封城,但是一同对阵流贼大军。
可是如今,众人却要与刘衍刀兵相见、不死不休,这是众人做梦都没料到的,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对的,倒不是因为与刘衍的交情,而是刘衍部太能打了!
在李
自成的身边,洪承畴、李岩、顾君恩、牛金星、宋献策五人也是一言不发,终于面对刘衍部大军了,可是此时不管是洪承畴还是李岩等四人,心中都没有多少底气,众人心中想的,都是如何重创刘衍部,如何逼迫刘衍主动率军撤走,众人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至于一战击溃刘衍部,甚至是在定州全歼刘衍部十万大军,这样的事情,上到李自成,下到普通的流贼士兵,谁都不曾想过,顶多也就是在军议的时候过过嘴瘾罢了。
“刘衍部士气正旺,今日我大顺军抵达定州城下,也不可立即攻城,应拉开距离先修筑营寨,等到各营将士体力恢复,再分兵攻打!”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洪承畴率先开口,顿时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就连牛金星和宋献策也是纷纷赞同。
李自成点头说道:“大军在定州城西十里外安营扎寨。”
这就意味着流贼各营还要后退几里才行,可见此时李自成的持重心态。
随后李自成又补充道:“各营将士要扎硬寨,各营之间不要距离过远,以免被刘衍部突袭得手。各营的斥候立即派出去,监视定州城中的刘衍部兵马,一有动向,立即向孤禀报!”
“是!”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流贼各营数十万大军开始徐徐后退。
定州城头上,刘衍等人各自举着千里镜观望着,见李自成大军竟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后退了
,都是有些失落。
刘衍笑着说道:“看来咱们是把李自成给打疼了,现在李自成也知道要稳扎稳打,不再是推着人潮猛冲了。”
陈勋说道:“看样子,此战是一场持久战了!”
“这样最好!”
刘衍说道:“山东方面和京城方面的钱粮,可以通过滱水河直接运进定州城,流贼大军威胁不到滱水河东岸,我军粮道畅通,咱们拖得起。但是李自成就不一样了,再拖下去,我看他从哪里变出百万人马的粮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