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为了你外甥女这么做,老婆子也不想得你们的好,她进宫十多日都没回来,打听不着消息,怕是也没什么好消息,太后的病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随便开玩笑的。她之前不是被所有人敬而远之了吗,为什么还要凑上去?”
自从苏言裳被宫里的轿子接走,她一直派人关注着宫里,她等得焦心,据说沈氏外甥女根本没有治好太后,也一直没有被放出来,怕是直接等待秋后算账了。
“老夫人,言姐儿是我外甥女,无论如何发生了被撞的事,我作为姨母都不能不管。况且,宫里派人来接她去,她能怎么拒绝,若是能拒绝,儿媳第一个拒绝,她伤还没好全呢。”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太后!”冯佳贤想要上前捂住沈氏的嘴。
“连贤姐儿都知道的事,你一个做长辈的不知道,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脸大,若是太后让老婆子我去照顾,就算我瘸了腿也要去。
就是怕你外甥女的医术不行啊!到时候连累的是我们侯府,你倒好,还要去为难荣安伯夫人,你马上带上厚礼,去给荣安伯夫人道歉。”
“荣安伯让人撞了言姐儿,你让我给她道歉?”
“且不说这只是捕风捉影,就是真的,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官府总会给个交代,若是你外甥女过不了这关,你信不信荣安伯一定会死咬着我们侯府不放的。”
“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好好好,你不怕,我老婆子怕,你若是不道歉,就去跪祠堂,我老婆子代表你去道歉。贤姐儿,走,我祖孙俩一起去。”
她真是为一个外人操碎了心,自从沈氏的外甥女来了以后,她就提心吊胆,连个觉都睡不安生,果然,如今还得拉下一张老脸,去替人道歉。道歉能解决的事,也没算太坏,若是道歉都不能解决了呢?
冯老夫人越想越寒,决定尽快赶走苏言裳。
苏言裳就是这时候回到定宁侯府的,刚回到,她就听说了沈氏去荣安伯府给她出头的事,心生感动之余,知道冯老夫人一定会为难她,一问,果然如此。
她快步到了倚兰苑,看到这阵仗,冷哼了一声。
“婆婆教训媳妇儿天经地义,但也要分场合,冯老夫人让那么多人来观看,是否太不尊重主母了?”
苏言裳将沈氏搀扶了起来。
沈氏是软和大度的性子,但那么多年也对自己的婆婆积聚了不少不满,特别是今儿这事,苏言裳要扶她起来,她没有半点拒绝。
“侯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掺和,沈氏若是分不清里外,跟你走也无不可。”冯老夫人恨不得永远见不到这两人。
“表妹,太后怎么样了?”冯佳贤关切问道。
苏
言裳一眼将冯佳贤瞪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我如今是一个大夫,在你们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但,今日我苏言裳就在这里告诉你们,你们看不上的下九流,以后不会给冯家任何人看诊,你们不信我,我也不乐意。当然,我姨母除外。”
她已经让齐云愈找好了院子,一直没有搬走的原因,就是觉得沈氏太软弱,像她前世一样,她不可能让她搬出侯府,只能想办法让她立起来。
好在侯爷平时对她还好,日子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只是这老太婆总欺负人。
冯老夫人气死了:“哼,你诅咒冯家人,好啊!说得好像你医术天下第一似的,侯府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还劳烦你赶紧搬走!”
“老夫人,您若是让言姐儿搬走,我也立马搬走。”沈氏斩钉截铁。
传出去,就是恶婆婆欺负儿媳,谁还怕谁。
冯老夫人气得肺管子疼,一口气上不来,突然倒地。
“祖母——”
“老夫人——”
众人扑上去一团乱,有人想起来叫太医,有人想起苏言裳。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我说,不给冯家人看诊。”
哼,有什么了不起,女娃子当什么大夫。
他们也不想想,苏言裳的医术是得到皇上认可的,连太后生病都找她呢!
苏言裳终究不能连累了沈氏,还是拿出银针。
冯佳贤看到了苏言裳手持银针的动作,这个银针她可太熟悉了,她的脚踝受伤时,就被周太医狠狠扎过,那个疼啊,至今难忘。
她现在,就看见苏言裳拿着寒光闪闪的银针走来,头脑一片空白。
苏言裳快速朝冯老夫人的十个指头扎去,鲜红的血冒出,不多,但足以刺眼,一套动作下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冯佳贤惊恐道:“表妹,你不救祖母就算了,何必如此伤害她?她一心也只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