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期待着,看安禄山会不会来,若是安禄山来,便必然再无可能造反,若是安禄山不来,属实难说。
婚事办的声势浩大,一大清早便开始敲锣打鼓,婚礼更实在皇宫内举行,来表现对此次婚事的注重。
李青珩坐在高位上,和群臣坐在一起,观摩着这场婚礼。
沈墨坐在她身畔,手握住她冰凉发冷的纤细手指,似是在安慰一般。
安禄山没有来,直到现在,他甚至连传报都没有,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
瞧着从那大红喜轿下走下来的人,团扇遮面,慢慢往面无表情的安庆宗身边走去。
李青珩并不感兴趣这位荣义郡主究竟是谁,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正在发愣之际,忽然间感觉衣袖被人拽住,她顺着拽着她衣袖的手,目光缓缓上移,往徐子琅身上看去。
此刻时间庄重,不能随意开口说话。
只见徐子琅大睁着眼睛,用手拼命比划着,还时不时朝着荣义郡主看上一眼,双目猩红,眼角还带着眼泪。
像是疯了一般。
李青珩移开目光,顺着徐子琅的指引,往荣义郡主的侧脸看过去。
看到那张脸,李青珩呼吸一滞。
怎么会是谢书瑶,谢书瑶不是说要嫁给徐子琅吗!?为什么会是她!
谢书瑶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重要的一个人,虽相处时日不多,可她也是真的把谢书瑶当成了姐妹。
她手底下一紧,死死抓着沈墨的手,险些昏倒在原地。
若是荣义郡主是旁人,她无须关心一个历史人物的死活,命中注定的,荣义郡主会和安庆宗死于安禄山造反当日。
可现在,荣义郡主是阴差阳错的成了谢书瑶,不,也许说荣义郡主本来就是谢书瑶,她一直不清楚此事。
毕竟历史久远,没有对荣义郡主进行详细记载。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书瑶去死,若是谢书瑶死了,她便是将她亲自推向深渊。
在之前李青珩也跟徐子琅提过一嘴荣义郡主会和安庆宗一同被赐死的事情,徐子琅现在真的恨不得冲上去将谢书瑶抢过来!
明明两人之间有互通书信,可谢书瑶却对自己要和安庆宗成婚一事只字不提!
她是想单刀赴会,一个人赴死吗?!
她简直是疯了!
但实际上正在跨火盆的谢书瑶并无此意,她知道自己和安庆宗不会有什么缘分的,嫁过来也只是为了与他和离。
至于李隆基所说的荣义郡主会和安庆宗一道赐死的事情,她是真的没听说,也不知道此事。
她悄无声息嫁过来,就是为了能给徐子琅一个惊喜。
不过,徐子琅收到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安禄山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直到安庆宗与荣义郡主开始拜堂的时候,外面才有宫人急急来报。
“圣上!安将军传来信件,说身子不适,不能来参加婚宴!”
高位上的李隆基,揽着贵妃腰肢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抬手示意让婚宴继续。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知道这则确切的消息意味着什么。
安禄山不来,并且现在才派人传来消息,那就是说,他要造反。
他造反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之前众人还对安禄山抱有期待,而现在,他们对安禄山是彻底绝望。
大喜的日子,本该是欢欢乐乐的,可现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甚至连话都不说,更别说是喝酒。
杨国忠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依然是宰相的位置,坐在李隆基下面劝慰着:“圣上莫要担忧,不过是一个安禄山而已,我不日便带人去剿灭他。”
“杨卿说的是。”
不过是一个区区安禄山而已,就算是造反了,以大唐的兵力,又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他实在是心寒。
在安禄山不来之前,他一直深信安禄山,并且一直对他抱有希望,觉得安禄山无论如何也不会造反。
可现在,他整个心都碎了。
贵妃在边上体贴的安慰着李隆基,让他心里面好受了不少。
一场婚宴,就这样死气沉沉结束。
临出门时,徐子琅着急要走,却被李青珩抓住了衣袖。
徐子琅阴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向李青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