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事关五煞之事,申无谓就没法冷静对待。宁何苦自然是理解他的,便耐心道:“想着呢。”
众人都默默退到一旁,不去打扰他。然而,须臾片刻之间,就要想到一个完美无瑕的计谋,也太过强人所难。
更何况对手还是阴险狡诈,又善于隐蔽和置身事外的水煞和毒煞呢。
宁何苦正一个头两个大之时,一个清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晨雾中,慢慢向众人靠近。
处于戒备状态的阿海一看清来人那张脸后,立时惊了一惊,但反应迅速,迎上两步高声道:“东家,您怎么来了。”
“东家?”
在海阳城中,阿海的东家可就只有荆楚天一位哦!
不会吧?
在宁申二人正在讨论着要怎么对付他之时,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事实太不敢让人相信。
但是,阿海回头的一个眼神,肯定了来人的身份。
的确就是如假包换的荆楚天。
呵呵,还真是想啥就来啥。
宁申二人对看一眼,心中正喜忧参半之时,来人已经慢吞吞地走到了阿海的身前,温吞道:“你们抓了我的人,还关在我的货仓里,我能不来吗?”
阿海:“……”
阿海找的这个地方,的确是荆府的一个废弃货仓,然后又的确是抓了他的贴身护卫。
呵呵!人赃并获,事实俱在,阿海一时无言以对,还心虚地低下了头。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心虚呢?自己又没杀人放火,行得正坐得直。指使人杀人灭口的可是东家,心虚胆怯的应该是他才对。
阿海乍然抬起头来,正欲要同东家来一个理直气壮的对视和对质。
但是,东家却径自绕过他,慢吞吞地来到了宁申二人身前。
荆楚天身材不高不低,清瘦文弱,皮肤白净,走路极慢,两只手臂一直都向内夹着,不像是海阳城首富,倒像是个斯文有礼的教书先生。
宁何苦直视着他,心道:他为什么会来此地呢?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阿海占用了他的货仓,绑了他的人吗?
当然不是!
荆楚天在宁申二人身前五步远停了下来,礼貌地拱拱手,温吞道:“荆某见过二位,知道二位正在找荆某,我便自己送上门来了,二位可还满意?”
“……”
宁申二人对视一眼,怔在原地。听荆楚天的意思,他这是主动上门认罪来了。
呵呵!
他可真有意思,若是旁人知道自己有危险,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他非但不躲,还自己送上门来。
一副淡定自如,从容不迫之姿态。
宁申二人又对看一眼,开启眼神交流。
申无谓:“既然来了,那咱就好好招呼招呼他。”
宁何苦:“我看他来意不简单,小心应付。”
申无谓:“老子管他简单还是复杂,到了老子这儿,再复杂也得给我变简单咯。”
宁何苦:“其实,依我看,他就是来简单说话的,应该一点都不复杂。”
一下是简单,一下又是复杂,把申无谓给整不会了。他便拿眼直瞪着宁何苦,表示不满。
他二人正眉来眼去的无障碍交流之时,荆楚天忽然语出惊人,“二位也不必费神猜测了,荆某就是来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二位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海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问:“所有的事情吗?”
荆楚天笃定点头,“是,所有的事情。”
阿海双目渐红,神情也渐凶狠,恶声恶气逼问:“五年前给莲塘村的村民们下毒,也是你做的?”
荆楚天直面向他,面如平湖,直认不讳,“是我做的。因为我想要得到海螺珠,但偏偏这个海螺珠,它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所以我就动了些手脚,耍了个小小的手段,逼迫渔民们帮着一起去找。那成功的几率就会成倍增长,不是吗?”
阿海看着他那张清瘦的脸和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狠不得一拳直捶过去,将其捶得稀巴烂方才解气。
然而,他忍住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一拳头打出去就能解决的。
况且,他还想听听,那张无动于衷的嘴中,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