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慌慌张张跑出陈家,回到家中就告诉丈夫,“可不得了,陈家老二媳妇生了一个怪物,你可不知道啊,那孩子一出来后背竟然有麟,摸手里滑溜溜的,吓得我都不敢看。”
“真的?”吴四好奇:“那孩子怕不是陈二家的与妖物怀的吧?”
吴四婶拍着胸口道:“谁知道呢,你可不知道,陈二脸都绿了。”
吴四问:“那孩子呢?他家怎么处置?”
如今妖物已经不常见了,也不知陈二家的是如何跟个妖物搞在一起的?
吴四摸着胡须遐想连篇。
“还能怎么处置?陈二亲手将她溺进水盆里了,唉,我连鸡蛋都没吃,直接回来了。”吴四婶想到那个情景,心里一阵不适。
那小小的婴儿在水里四肢挣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陈家人的心可真狠。
几天后,姜家村的姜三郎捡了一个小婴孩,据说这婴孩是姜三郎从一只不大的妖兽嘴里救出来的。
因这小婴孩不着寸缕,姜三郎将其揣在怀里带回了家,取名樱宝。
姜三郎的妻子数年没有怀孕,见到夫君带回来一个脐带都没脱的孩子很是欢喜,自此将她当成亲生的抚养。
姜家村地处妖兽森林边缘,所有村民靠采集灵药为生。
然而村子时常被一些强大野兽骚扰,他们不胜其扰,却又无法搬离。
可自从姜三郎捡了一个女婴后,最近村里非常太平,那些大型猛兽一次也没再进村,这让村民们又惊又喜。
姜三郎也发现小闺女有奇异本事,比方他妻子背着她去菜田摘菜时,偶遇一只非常凶猛的青狼,妻子当时就吓傻了,握在手里的镰刀差点就掉地上。
正当那青狼一步步逼近时,小闺女忽然哭起来,就见那青狼怔住,然后扭头就跑。
许春娘惊魂未定,回家就将此事告诉丈夫。
姜三郎抱着女儿仔细打量,发现她除了后背有鳞片,其他并无异样。
于是姜三郎就以为这孩子是人族与妖族所生。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妻子,妻子惊喜:“如此甚好,以后咱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寻这孩子了。”
姜三郎察觉孩子的异常后,便将孩子的尿液撒在自家田地一圈,从此自家田地再也没被野兽祸害过。
今年的八月,又是一年之中兽潮到来之时,村里所有人都逃出村子,村长见姜家兄弟三个没走,便过来询问。
“大郎二郎三郎,你们想捡漏也得有命拿啊,快些跟咱们撤走,再迟就来不及了。”族长好心劝道。
姜大郎将目光看向三弟,“三郎,你怎么说?”
姜三郎望向怀中闺女,轻轻说:“宝儿,要不你跟你母亲先,我随后就去,好不好?”
别看他的小闺女才六个月,却能听懂人话,还能用哭笑表达自己的意思。
果然,樱宝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小手死劲抓紧姜三郎的衣襟。
姜二郎见状,连忙道:“樱宝,那你留下来跟爹爹伯伯们在一起,行不?”
樱宝立刻破涕为笑,还挥舞小手拍拍爹的胸口。
那意思,好似在安抚她爹一样。
村长惊呆,只好说:“那你们好之为之,就带着孩子藏进地窖里吧。”
每年兽潮都很危险,但也有机遇,比如能捡到修士们杀死后不要的低阶野兽。
运气好的,还能捡到一两只灵兽,到时候卖去城里,能得到不少银子。
只要攒够两万金,也就是两百灵石,便能换得一张城里户口,虽然是一个人的,但也能让自家孩子进城生活,还能进入城里的学校上学,学习修炼之法。
可他们姜家村五十年都没人攒够两万金,这也表示没人能进城修习仙法。
之前进城去的,后来也举家搬去城里,再没回来,自己这些人自然也沾不了光。
“我们会小心,族长你放心吧。”姜三郎道:“我爹娘与侄子侄女就拜托您照顾了。”
原本他想自己留下,让妻子与闺女跟着大嫂二嫂及爹娘一起撤去城内,但小闺女嗷嗷哭个不停,一直抓住他不放,那小手比老虎钳子还有力,差点将他衣襟抓坏。
说到底,自己也有私心,于是便留下闺女。
前段时间他积攒了不少娃娃尿,就准备兽潮时试一试,万一成功了,自家就能攒够买户口的钱了。
到时候,就让妻子带着闺女去城里居住,再不用待在此地担惊受怕。
族长见姜家人固执,摇摇头,转身走了。
目送族长离开,姜家兄弟几个立刻家里东西归置一下,粮食与水葫芦都藏进地窖,又搬了一些柴禾进去,被子什么的更是全都放进地窖里。
这兽潮一来就是两个多月,等到冬季第一场雪下了,它们才陆续回森林里去,所以吃食与水源及御寒之物必不可少。
但待在地窖也有弊端,很多妖兽的鼻子比犬类都灵,它们能嗅到活人气息,哪怕刨开地面,也要捉住人类吃掉,这就是村长他们不敢留下的原因。
八月初三,许春娘趁着妖兽潮还没完全到来,做了很多麦面馒头,还将家里菜地的菜全都拔了,收进地窖,腌咸菜也切了一坛子,与馒头放一起。
姜三郎这几天更是将很多木头都搬进地窖,将地窖口遮的严实,只留一个小小的出入口。
即便这样,春娘心里也很忐忑,抱着闺女站在院子门口朝外眺望。
隐约能看到一些小型野兽窜出森林,但它们总会绕过姜家,朝远处跑去。
到了八月十日,陆续有高大的巨兽出现,从附近跑过时,将地面都震得颤抖。
春娘抱着闺女与丈夫躲在地窖里,心跳的快蹦到嗓子眼。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兽潮的威力,低声询问丈夫:“三郎,万一有野兽来挖地窖可怎么办啊?”
姜三郎侧耳听着外头动静,低声安抚:“没事,那些巨兽一个都没踏进咱家地界,看样子,闺女的尿可以克制它们。”
他望一眼小闺女,见她笑的两眼都眯起来,叹口气,摸摸她脑袋道:“是爹对不住你,让宝儿涉险了。”
樱宝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将口水擦到老爹衣袖上。
八月十五这天,外头充斥着各种野兽的嚎叫,直吓得春娘面如土色。
姜三吃着馒头夹咸菜,拍拍妻子的肩无声安抚。
此时,外头的野兽嗅到姜家周围奇怪的味道,嚎叫几声,退后几步慢慢从旁边绕了过去。
许多小幼兽不明真相,偶尔踏进姜家田地时,就被成年兽驱赶回去。
姜大郎掀开地窖一角偷看到这一幕,也觉得神奇。
小侄女真是某个大妖的孩子吗?为何所有巨兽连她的尿液都害怕?
他原本忐忑的心忽然就放下,胆子也大了,叫来跟自己住一个地窖的二弟,将自己看到的讲给他听。
姜二郎也觉得神奇,立刻顺着甬道爬到三弟那里,将大哥看到的告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