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像是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见她这般叶绯色笑出声来:“别抱怨啦,我们这算什么,大人的处境只怕更难。”
没有猜到严济帆是太子那边的人时,她只以为严济帆就是个有良心但是被时局逼得无法有善举的人。
那样的话严济帆就只用保全自己就可以。
可严济帆或许是太子那边的人,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严济帆既要让范吕察觉不到真实的立场,同时又要帮太子做事。
只是想想她都心惊肉跳。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就只是哄好皇帝,只要把皇帝哄好了,就连乔莞尔都拿她没有办法。
到了入夜之后,贵妃湿疹有所缓解的消息才传来,叶绯色也松了一口气。
在离御书房不远的碧水阁中,乔莞尔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也还觉得不解气,恨恨道:“真是没有想到那陈梓康竟然有这个本事的,连我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湿疹,他开出的药浴方子竟然立时就能解了贵妃的瘙痒。原本只要我此番治好贵妃,就有要求陛下杀了叶绯色那个贱人的筹码,这么好的机会让陈梓康破坏了,当真是可恨!”
那贵妃也是可恨,对她的方子挑三拣四,对陈梓康的方子倒是一看就相信!
宫女云荷小声劝道:“姑娘,依奴婢看方子未必是陈梓康自己开出来的,有人见到陈梓康去见过叶绯色,说不定是要叶绯色从中作梗的。”
“真有此事?”乔莞尔猛的看向云荷。
云荷点点头:“奴婢不敢撒谎,好几个姐妹都看到了,姑娘要是不相信,您可以亲自去问。”
“不必了。”乔莞尔的笑容阴冷。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能做成真的!
次日,从清晨的阳光就能看出来今日也是个大晴天。
宫中也已经在筹划着过端午。
叶绯色一如既往估摸着皇帝下朝就往御书房去。
今日皇帝下朝的时间比她预料的要早一些,等她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已经下朝了。
她走了进去,发现乔莞尔也在皇帝身边。
这厮在这里肯定没有好事。
她暗暗防备着,面上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给皇帝行过礼之后便请皇帝去里间扎针。
“不急,朕有一事想要问你。”皇帝开口道。
低头的瞬间,叶绯色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想来皇帝要问她的是关于她给贵妃开方子的事情吧。
果然,皇帝问道:“朕问你,乔莞尔说给贵妃治病的方子是你开的,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她并未否认。
闻言皇帝挑了挑眉头,略微吃惊,目光从乔莞尔的脸上扫过,等回到叶绯色身上时,又略带玩味,问:“治好了贵妃这可是大功,你为何要假借他人之手?今日贵妃的症状有所缓解,陈太医可是得了好些赏赐。而你若承认了方子是你开的,陈梓康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绯色抿了抿唇,缓缓道:“陛下明鉴,方子是微臣和陈太医一同商议之后定的,陛下说的不错,这个方子要是治好了贵妃,那就是大功一件,可要是没有治好,微臣也怕担责,况且脉象是陈太医探得的,方子也是陈太医出的主意多,微臣总不能不想担责,在得到赏赐之后又扒拉着陈太医去要吧?”
“咳咳……”
这话将皇帝逗得有了两分真切的笑意,这么直白的话他都记不起是多久没有听过了。
说到底叶绯色终究是一介女流,又没有什么见识,胆小怕事也是正常,只是让叶绯色在宫中太过得意,怕叶绯色会失了分寸。
“倒也有些道理。”他正了神色,肃声道:“不过你既知道自己医术上的不足,还是不要的自作主张插手别的事情,你在宫中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治好朕的心疾,知道了吗?”
“是。”叶绯色努力压住心中的不悦。
她就客气两句,皇帝还当真是了是吧。
忍着一针扎死皇帝的冲动,她给皇帝扎完了针,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陛下,明日就是端午了,微臣往年都只能远远的看赛龙舟,微臣斗胆,想求您一个赏赐,让微臣能近距离的看一次赛龙舟,那微臣就此生无憾了。”
“嘁……”站在一旁的乔莞尔掩唇嗤笑出声,眼神中尽是对叶绯色的不屑。
真是没有见识,看个赛龙舟就说什么此生无憾,不愧是整日与死尸打交道的乡巴佬。
皇帝首先就是怀疑叶绯色是别有目的,可看叶绯色那胆小瑟缩的样子也不像是敢欺骗他的。
再说就是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弄手段,他纵横朝堂多年,也不怕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骗了。
“也罢,朕会让小安子跟着你,你想要什么吩咐他去做就是。”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绯色跪下磕了三个头,装作高兴的失去分寸的模样,抬头眼神亮晶晶的与皇帝对视着,语气轻快:“皇上应该没有吃过民间的粽子和小吃吧,要不微臣给您带一些,您也尝尝民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