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子,这里。”
张小含抹了把汗,连忙蹬了两脚,停在了老头儿身边。
“陈大爷,今儿个你又给我占位置了啊。”
张小含对着老头儿拱了拱手,笑着道谢道。
“瞅你说的,顺手的事儿。当初要不是你小子把我老陈头儿一路背到医院里,老头儿我的骨灰都能拌饭了。老头儿我今儿个来得早,顺手帮你占了个位置,没啥谢不谢的。”老陈头十分大度的摆了摆手,笑道。
老陈头儿也在十字路口摆摊,不过卖的是青菜而已。
一个月前张小含刚来到这里摆摊的时候,老陈头儿心脏病突发,又没带速效救心丸,一群小商贩生怕被讹上,个个离的远远的。
张小含也怕被碰瓷,他这小身板连养活自己都受累,本不想招惹是非。
但很明显,张小含还是没过去自己心里头那关。
心一横,便背着老陈头儿一路赶到了医院,可算捡回了老陈头儿一条命。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嗨,陈大爷,你说这个干啥,都应该做的。”
“等会我再找你唠嗑,我先把家伙式弄好,今儿个我来晚了,等一下人家下班了我可捞不到什么客人。”
张小含笑了一下,刚准备将三轮车稍进去,可车子还没推起来就被一双手给按住了。张小含扭头一瞧,便见到一个围着围裙的水桶腰大妈按住了车架子。
“大姐,你这是干啥?”
张小含愣了一下,连道:。
“谁是你大姐,别叫那么亲热。谁让你停这的?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是我们家的地方?我们家的煎饼果子摊从来都是摆在这里,今儿我老公来得晚点,你上别的地方摆摊去。”
大妈眼神不善,完全没撒手的意思。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们家的?这大马路上还写着你的名呢不成?这位置老头儿我帮小张占了半个多小时了,你老公来得晚,就再选地方。”
“你跟小张争什么争?”张小含还没说话,一旁陈老头儿却不乐意了,
“你这老头儿咋说话呢?我们老钱家煎饼果子摆了三个多月了,从来都是摆在这里。你说占就占了?老东西赶紧滚一边去,要不一会我老公可收拾你。”
“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当小贩卖煎饼果子,我们家儿子一毕业就进了大公司当白领了。我呸。”
大妈叉着水桶腰,破口大骂。
“嘿,我这暴脾气?”
陈老头儿脖子一梗火气就上来了。
他撸着干瘪的胳膊刚想怒斥两句,却被张小含拉住了。后者没搭理这大姐的叫嚣,推着三轮车往后挪了几步。
“算了,大爷,搁哪摆摊都一样,犯不着那么大火气。和气生财吗,”
张小含递给陈老头儿一根儿烟,当起了和事老。
“和气生财个屁,这地儿又没写着他们家名,凭什么不让你摆?就是欺负你老实。”
“你小子啥都好,就是太软了,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帮着人家说话,如果不是你刚才拉着我,我这暴脾气直接就上了。别的不行,老陈头就往地上一躺,信不信他们得跪下来管你叫爸爸。”
老陈头呲着老黄牙,张牙舞爪的不屑道。
闻声,张小含直接就醉了。
您老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张小含却是没接话茬,外地人在南城做点小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老陈头要是真往地上一躺,张小含敢打赌,今儿个的生意果断没戏。
说实话,张小含也觉得这个姓钱的大姐有点过分了。
摆摊讲的是先来后到,哪有占了地方,来晚了还不撒手的?
但人离乡贱。
张小含犯不着为这点子小事儿跟他们掰扯。
“是,您老说的都对。”
张小含咧嘴一笑。
随口安抚了一下老陈头儿,便推着车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一天的准备。张小含做的也是煎饼果子生意。
烧起了炉子,将昨天备好的料摆在操作台上。
熟练地在灶台上擦了油,张小含一如往常一般准备着手做今天的第一个煎饼果子,也是张小含的晚饭。
这个规矩自他摆摊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一来是为了犒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
二来是试试油温,尝尝做出来的煎饼果子会不会有怪味。毕竟,野路子出身的张小含从业时间还短,完全是照猫画虎,回头客本来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