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只是怕你不喜欢自己身上有疤,并不是因为会嫌弃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任何事嫌弃你。”
苏玉脑海中好似有无数张纸片在四处乱飞,不会的,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凑在一起,一定只是巧合。
“玉儿,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苏玉恍然回神:“是我自己擦的。”
“自己擦的?”江辞没能理解,眼中的担忧变成了疑问。
“是...”苏玉顿住,这话该怎么说?未免太尴尬了
些,但李徐受伤的事,也不能不告诉江辞,毕竟她不敢保证李徐能活下来。
“阿辞,这事我没想好要怎么与你说,我是闯了祸,你听了,可不要太怪我,我也是....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
苏玉想着大不了李徐死了她被治罪,父兄还在打仗,皇帝不会让她连累到苏家,到时与江辞合离也连累不上江辞。
杀害朝廷命官,顶多一死,遭不到什么罪,再说她都死过一次了,没什么可担忧的,若是李徐没死那就更不用担忧了。
这样想着本来已经不当回事了,但这会儿要转告江辞,倒有些难以张口,毕竟谁也不想沾上杀朝廷命官的责任。
“李徐被我刺伤,很严重,可能....可能会死。”
“他把你怎么了?”江辞握住她的双肩,既担忧又焦躁。
苏玉张张嘴,有些发懵:“他..他没把我怎么,只是...我没防备及,被他亲了一下。”
“他亲你?!”江辞这才反应过来苏玉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该死,该死...”江辞眼中怒意外露,险些咬碎了牙。
没法在躲避,苏玉只好将来龙去脉跟江辞讲了一遍,江辞听完更气了,握着苏玉肩膀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气。
“阿辞,你捏疼我了。”
江辞眸色瞬间清明,他急忙松开了手:“对不住玉儿,我没注意到,怎么样,还疼不疼?”
苏玉摇摇头,垂下眼眸:“阿辞,你别担心,若是李徐死了,我们便合离,今日之事是我太冲动,我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江辞定在那,一眼不眨地看着苏玉,脸色明显在慢慢变白,脑中只剩下合离两个字。
“不要。”江辞压住胸口,浑身上下冷得难受。
“阿辞?”苏玉赶忙扶住他,“阿辞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喊人传太医?”
“不用,不要去,不要离开。”江辞反攥住她的手腕,像是很怕她离开。
“我没要离开,我只是...”
“李徐死就死了。”江辞沉声打断了她,“今日就算死的是长公主和李太傅,我也能保住你。”
江辞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些:“玉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都能保住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真正记得,不牵连他人的死,不是你的退路,我才是你的退路。”
屋内的气温渐渐升高,窗外风吹枝叶的声音忽然放大十倍传入苏玉耳中,和她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让她难以分辨自己的心绪。
“阿辞...”苏玉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你到底...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你若是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李徐和嫂嫂会说那样的话?
若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圆房?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总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江辞紧了紧手指,而后松开了她。
“我...我..”
江辞垂下头,磕巴半天终是泄气地扶住了额头:“我乏了,睡吧。”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苏玉躺了下去。
苏玉看着江辞的背影忽低低笑了一声:“阿辞,你就是喜欢我。”
她俯身朝江辞的脸颊轻轻落下了一吻,而后飞速离开,江辞的身体明显僵住,那只暴露在她视线中的耳朵,红欲滴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也猜得到有多红。
“阿辞,我是要与你做夫妻的,你怎么总不肯呀?”
苏玉起了坏心故意逗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耳垂,不出所料,江辞打了个激灵,头更埋了下去躲开了他,而那只本就已经红得吓人的耳朵竟更红了些。
“哈哈哈哈....”
苏玉忍不住笑出声,笑完又正色起来:“阿辞,我对李徐已经全然没有任何情谊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但我是真心要与你过一辈子的,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你在听着,那我也睡了....夫君。”
没有说话声掩盖的夜,急促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江辞捂住胸口想将这声音压下去,可越是想压下去,就愈跳愈烈。
“奥,今天还听到了件好玩的事呢。”
苏玉的声音响起,江辞松了口气,他不断地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听说宫中来了西域的幻术师,幻化的东西和真的一样,想来应是有趣的很,我还从没有看过幻术表演呢,希望早点到中秋...”
苏玉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是累了一天,说完闲话没多久便睡着了,等了好一会,江辞轻轻转过身,看了眼前人许久,才满足地阖上双目。